沈令蓁沉片刻,问:“郎君与这位将军曾经有过交集渊源吗?或者是十一年前在战场上交过手,又或者是前阵与西羌谈判时打过照面?”
霍留行低看她一:“还有神想这个?”
上位者看重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最后让皇帝相信,赵瑞确实通敌叛国了,这破案的经过如何,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凡赵瑞一动,那之前所有假的,就都变成真的了。
沈令蓁一来了兴趣:“说起这事,早前郎君抓到的那奸细,不是早已被二殿灭了吗?此刻在大理寺监牢的嫌犯究竟是谁?”
沈令蓁一惊:“郎君这是牺牲了自己人去假供?”
“我记着你的提醒了。”
“明日便是受降仪典了,我怕现在不说,万一那野利将军在仪典上对郎君不利的事,就来不及了。”
“只是与我商讨那军中奸细的事。”
沈令蓁:“郎君好心计。”
今夜那位野利将军很是古怪?”
“既然不是为了供词,那便是为了引蛇?”她说着皱起眉来,“可二殿分明已经派人灭了那奸细的,听到风声后,理应会猜到这是个假的呀。”
“那就让他猜到,这是个假的。”
“这就怪了。郎君今夜投壶时蒙着,兴许没有注意到,我总觉得,当时野利将军看郎君的神,像在看一位故人,一位令他遗憾从前未能与之一较,如今夙愿终于得偿的故人。”
既然这样,天牢里的“故事”就可以任由霍留行演了。
奸细可以是假的,去天牢打探的人也可以是假的。霍留行大可自编自导地再派一位死士,来一得赵瑞不得不动的戏码。
霍留行这次,就是要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
霍留行皱起眉来。沈令蓁是个的人,她会这么说,绝不会毫无由来。
她皱了皱眉:“只是为了扳倒二殿,难免有人要牺牲命了。”
霍留行笑了笑。老皇帝得靠着霍家,哪里会为难他。
霍留行摇:“拿不真凭实据,光是空白话的供词,反倒要让圣上认为老二无辜遭人陷害。”
“你有看法?”
面对小人,如果还一味光辉圣洁地求君的手段,那就永远都制裁不了他们了。
霍留行摇摇:“今夜是第一次会面,从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
沈令蓁一愣之明白过来,赵瑞确知奸细已死,必然会猜到,这是霍家在钓他上钩,起先一定会兵不动,刻意不去天牢打探消息。
只是……
沈令蓁,继续心:“那方才圣上留郎君议事,可有为难郎君?”
“霍家的死士。”
可这样一来,随之产生的弊端便是,他无法掌控天牢里发生的事,不能获取其中的第一手讯息。
“还有,输给郎君以后,他似乎也没有特别不甘愤怒,反倒很尽兴,尽兴过后,又隐隐有些惋惜之意,像是……”她打着比方,“比方说,武艺天第一的手,独孤求败多年,好不容易遇到能够与他匹敌的人,本该与之惺惺相惜,却因为要在一场比试中,不得不分个你死我活,所以觉得非常可惜。野利将军对郎君,好像就是这样的态度。郎君或许可以好好查一查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