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千家万是夸张了。”老摆摆手,“我们这穷土地方比不上城里,能有个千人家就是相当大,很闹。那时候来这边捕鱼,就算再晚,收效再不好,总也要晚上赶回去,有时候雨,就像昨晚一样……但还是觉得回去就是家。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嫌麻烦,我老爹也常来这一代,就在后来跟随者一票人到这边建房,买土地,到周六周日往城里跑一趟,货。再后来有固定的人到这边收货,看上这边的鱼,我们就安心打鱼,十几二十年也就这么过来了。所以小伙你看,事再难,总比没有的好,只要想,认真,总有一天也能混名堂来。”
男人似乎就是这样,不论境遇再如何不同,是不是一路人,一烟,一瓶酒总能拉近关系。或许一辈见过一面,喝过一次酒,过一次烟,也没有成朋友或别的什么,但彼此听了对方的故事,日后偶尔静来能想起,又何尝不是缘分?
而自己的混不名堂,真的全都怪罪于以往的那桩事吗?不论当年的自己是否真的着宋琦,在这件事上,他真的尽力,真的认真思考了吗?
老人回答:“应该算最早迁过来的,当初只有稀稀落落八‖九人家,而且在这边搭个房,只是图钓鱼省事儿,每次要在天黑前赶回原来的村。”
他摇摇一指,海峡的东边延伸去,看不到尽,更看不到村落,虞一的目光却随着他的指尖追随去,仿佛在那虚无缥缈的地方,却是有着和乐的千家万。
,生的模样又好,只要他愿意,就仿佛自带着和生人亲和友好的气场。
那老坐在最不起的角落,想来并不是这人家中的主人,穿着一双灰的布鞋,披着藏蓝的外衣,正着窄版烟。所谓窄版,类似汉烟,都是没有滤嘴的,以前穷人家烟不讲究,抓茶草用纸卷卷就,也就演变成后来这种窄板烟。
虞一微微笑搭话:“那你们这一是相当久了?”
虞一好奇得很,跟老搭话,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老虽带着些地方音,但虞一多数还能听得懂,到后来老就卷了一支递给他,让他试试看。也不是没有盒的烟,只是个噱。虞一了一,当时呛得发麻,咳了好几,老人就拍着他的背大笑。
他没有多问老人为何不是当家的,又为何只是默默坐在角落中,这是人家里的私事。
“我们以前村里人没几个烟,后来都知这一带鱼多,渐渐就有人搬到这边来。村的那老李,就是有小车的那一家,还有红桑他们家,都是后来才搬到我们这边。”他说。
虞一脑中走,思绪却又渐渐被滔滔不绝的老人拉了回去。再来后,又聊了一会儿,有人叫老的名字,老便掐了烟,起过去了。
虞一只是想他的话,他不似城中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更没有复杂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十几年如一,用外人光看来几乎单调到枯燥。可老的话讲一句是一句,在虞一心中留了痕迹。话虽糙,但理不糙,只要愿意,只要想,认真,不至于混不名堂来。
否则怎么会就骆连一个局外人,都看不过,对他说,让他尽早起诉呢?
虞一思索着老人的话,笑着,又从袋里自己的烟递给他,上好的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