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后,雨已经停了,或者说早就停了,剩湿漉漉的海滩,和空气中清新的气味。
骆连打跟他们说了会儿话,虞一盯着他看,忽然问齐胜英:“他到底多大了?”
看起来跟我一般大。虞一说。
骆连在前面走走停停,这会儿的光线是最好的,他有时将镜投向广袤的海,布景压着层层叠叠的房屋,有时又投向蜿蜒而湿漉漉的街,路边的行人,门坐着的小娃娃,以及时不时现在众人中,四五成群的海鸥。
那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相比起来,竟是比昨晚他们走的雨路还要再近些。夏夭似乎是觉得虞一脖上挂个金属复古相机十分新奇,兴致地给虞一来了好几张,而虞一也任他,只捣鼓自己那台相机——他拿到才没多久,很多地方还有不熟悉的。
虞一才理解骆连说比他大半轮,恰恰就是六岁,不多不少。心中难免奇了,他怎么又知我如今多大了?
虞一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又迷瞪了一会儿。再醒来时,骆连已经不在了,他起将自己收拾停当,去正厅和鱼粥。昨天钓上来的两条鱼因为分量太大,一顿并没有吃完,直到今早红桑又熬了粥,众人喜闻乐见,都是吃得心满意足。
可转念一想,骆连连多年前他的事都知,或许是机缘巧合,那
“比你大了快半轮。”骆连说到。
听说小葵和大飞早就门采风,说今天村尾有人家有什么丰收的庆典,私办的而已,淳朴而充满况味。晚一些时候,骆连和齐胜英,以及夏夭三人也要前去,几人都知虞一昨晚不舒适,就问他还去不去。今早一起,虞一只觉得耳目一新,连空气中都颇有空山新雨后的诗韵,整个人也神了不少,哪有不去的理?
到了地方,推开门,首先见到的就是小葵和大飞,两人脖上带着耳机,还带着录音笔和笔记本,就坐在庭前的石阶上,时不时嘀咕两句,还和一旁的屋主说话。红桑听说几人来的目的,早就给他们安排好,跟这人家打过招呼。而当地人的民风淳朴亲厚,对外来之客也极是迎。这会儿见了四五个男人捧着相机了院,就知是红桑中的几位客人,笑着从小葵和大飞边站起,过来招呼。
仿佛对他的转醒并不意外,骆连专心致志地捣鼓着手中的东西,问,你觉得呢?
骆连背对着他坐在另一张床边,脊背微微弓起,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床边上。他只穿了宽松的收脚,背心,上披了一件旧的仔外套,整个人慵懒随意,有种剑在鞘中蓄而不发的力度。似乎今天终于要决定捯饬相机,手中抱着金属机械,任窗外的晨光镀光,那气度仿佛和手上铜的老相机显得落拓又充满成熟男人沉淀的味。
虞一翻了个,将自己裹在被窝中,说话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略微的鼻音。他问骆连,一直忘了问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我以为你们很熟了。”齐胜英举着他那台大单反,激光炮似的到扫,“老骆一枝花,快三十有二了,你赶紧把人摘了吧,我们都觉得他快熬成大龄男青年了。”
于是明明三个摄影师和一个音乐人,门时虞一却带上骆连给他的相机,四个人宛如一起来扫村似的,整整齐齐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