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听苗雪山这样和缓地和自己说话，心中顿时有一种别样的滋味，苗雪山虽然从不怒目横眉，说起话来总是笑的，但嘴里却一向吐不好话来，惯常是缠枪夹棒冷酸咸的，让人听着总觉得受了挖苦，难得像如今这样温柔地倾吐衷，一时间周通原本的满腹委屈竟消了大半，不知不觉便“嗯”了一声。

周通过去也是江湖人，一听这话不好，竟是自己从前在陆地上的买卖，他武功本来寻常，又不会，登时吓得心慌，紧紧巴住苗雪山，低声和他商量：“这人敢是唱耍？”

这时只见那艄公放橹，说：“你这两个撮鸟！穿得恁地鲜亮，看来也是勾结官府，为富不仁，专一在当地荼毒百姓，今日却撞在老爷手里！你两个却是要吃‘板刀面，’却是要吃‘馄饨？’“苗雪山从容自若地笑：“敢问怎地唤‘板刀面？’怎地是‘馄饨？’”

这一天苗雪山便说：“已是来半个月了，山寨上虽是已经有了规矩，毕竟不能久离，那山上还困着一个玉麒麟哩！明儿我们就回去吧。”

第二日，周通苗雪山便坐了一条船回去，船到江心，四面茫茫地无人，便见那艄公摇着橹，里唱起湖州歌来；唱：“老爷生长在江边，不交游只钱。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一金砖！”

第二十八章

苗雪山和周通在祝家庄看完了娶亲，一时也没有回山寨，便在左近游玩了几天，让周通心怀大畅。

周通在外面逛得快，虽是夜里难免要和苗雪山那事，有白天的散心，也觉得可以接受了，况且如今在客栈里的床上和苗雪山肉贴着肉翻，看着周围的摆设都不一样，倒另有一种新鲜味儿，在山寨中自己的房中久了难免絮烦，自己又顾着脸面，不肯野合，如今得了这么一个清新趣味，况且外面天地广大，实在不愿这么快便回去，只是也知苗雪山说得有理，山寨上一共三个寨主，如今去了两个，李忠一个人难以长久支撑，虽是不愿，也得回去了。

苗雪山一双睛在漆黑的屋里发绿光，把怀抱中周通的神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微微一笑，搂抱得更紧了，还不住拍抚他的脊背，瞬间化为一个最最柔缠绵的人，再不是桃花山上横的妖大寨主。

乎格外有一些愁绪，便低低一笑，也脱去衣裳，灭了拉住，便爬上床来，伸胳膊便搂住了他。

苗雪山的手臂往周通上一搭，便觉得周通上一僵，显然又在紧张了，苗雪山便温存地说：“我知你今儿心里乱，便不动你了，你也莫要多虑。你原本是喜女的，让你和我在一起，也的确是委屈你了，今日你看到人家娶妻，心中不是滋味，我也晓得。只是这一段姻缘不论是冤孽也好，天意也罢，都更改不得了。你我二人作夫妻，也须不亏负了你，一样事有一样事的好，你想开便好，世上又有几个一丈青？”

苗雪山笑嘻嘻地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过，留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爷爷杀不埋！这也是唱耍么？”

那壮的艄公睁着，：“若还要‘板刀面’时，俺有一把泼风也似快刀在这板底。我不消三刀五刀，我只一刀一个，都剁你两个人去！你若要吃‘馄饨’时，你两个快脱了衣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