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后悔呢？

……后悔吗？

萧雪歌只是觉得变冷了，拉紧了貂裘，仍是寒意人，肩落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再抬，却是一阵恍惚，微的雾气朦胧了双，模糊了那人的容颜。

不，从相遇开始，就不曾后悔。

明明都已经遍鳞伤，心千疮百孔，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枯槁的手仍抓紧了那人为自己画的丹青，觉着自己生命的失，害怕、恐惧，慢慢等死，不知为何，睛红了、哭了，泪过涩的肤，火辣辣得生疼，却仍奢望着那人的一个回眸。

于是，妖刀现世，雪见三刀□□夺魄，只为那一笑倾城。

是世间至毒的藤蔓，一旦缠绕猎，便至死方休。

冬去来，秋一载，大漠孤烟、秀丽江南，见识过两军交战横尸百里，也去过蛮夷古兰：人树，他从未如此乞求着上苍：这样就好，陪着我就好。

…………

没关系，再抓回来就好。

大的威慑力而来，席卷着天宇，长公主突然觉得全无力，只能跪倒在地上，发抖的躯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恐吓压制着，惊恐万状。

――突然，耳边依稀传来呼喊，又是谁？

艳绝绯然，白玉无瑕又飞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像极了极极妖的罂粟花，但凡沾染，便噬毒成瘾，戒不掉、逃不开。

眸光微闪，大雪急骤发细微的破裂声，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帝王手里的梅花枝瞬间落雪结冰，冻结的枝上依稀一抹艳红。

妖刀嗡鸣，怨气冲天，萧雪歌如世间修罗，一字一顿，仿若宣誓：

笑倾蓦地以指扣紧萧雪歌的颌，向来得意风、从容不迫的神竟显了几分愠怒来，狭长的眸深仿佛有痛楚一闪而逝，可惜这抹痛楚真的太短了，短得让萧雪歌只以为是错觉。

然后，扇玉染血，红漫天……

“不要我，你承担不了后果……”

“不！我死了也要你陪葬，十八地狱、九重天，永生永世，血骨交，碧落黄泉，你休想离开我一分一寸！”

当再一次晕倒，那人又离开了……

“既然他不要，给我。”

“哪怕斩断你的经脉、敲碎你的骨，我也要抓住你，留在我的边，直到我死！”

帝王如坠冰窟，来历不明的青年何以有如此气势？他，到底是什么人？

再然后，曲终人散，人世悲歌。

夏景鸢！秋凤越惊醒，梦中容颜悉数模糊远去，一张满面泪痕如丧考妣的小脸儿突然放大在瞳孔前，心一遭涌深深的罪恶，想言安，却发现嗓灼烧般难受，咳了好几声，咙依然难受。面前的无忧

善解人意的明秀，玲珑可人的灵儿，古灵怪的玉枝；抑或是一舞倾城的红妆，一曲琵琶天绝的香雪……

像是压抑许久、无法爆发的嘶吼，困兽犹斗，彷徨无措。

好像是……

年轻的帝王捡起地上的梅花枝，抚摸着梅花像是抚摸着人的肌肤，柔似，目光翻着誓在必得的灼，：

――是气势，让人俯首称臣的气势！

笑倾揽起萧雪歌，转瞬离开了帝都金阙，从此不曾踏帝都半步。

他品着第一人斟的酒，说：“我若想走，没有人留得住我，哪怕是你萧雪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