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朗星稀、星月低垂,可以预见明日必是天朗气清。
他匍匐在地上,抱起秋凤越的断臂,紧紧搂着,仿佛搂紧怀里的东西就能抓住那个人的手,一生一世。
“秋凤越……”
许久,雪姬斟酌着:“婢曾与秋凤越有一面之缘。那日在蟠龙城,有人冲撞了婢的车,婢瞥了一,正是秋凤越”。
夏景鸢貌似不甚在意,扬手,示意她去。
“秋凤越……我的心好疼,好疼……好疼啊秋凤越……”
夏景鸢目光呆滞,抱着断臂轻轻抚摸,异常温柔。听来是胡三的声音,他不由冷笑:“丧家之犬,你是什么份胆敢站在这里?”
“是么”
一声叹息,一缕仇怨。
不能大喜大悲的夏景鸢突然心痛如绞,涌上一甜腻的腥气,随即呕一血来。同时手一颤抖,那半截断臂顿时掉到了地上,发沉闷的、阴郁的声响,夏景鸢心里立即像炸开一惊雷般,所有不可言说的疼痛被血淋淋地扒开,□□地摊在阳光暴晒。
只见那画卷里一衣袍凌乱的男骑在另一个男人上,神迷离,一个俊无俦、一个清丽艳;上方男角的一颗朱砂痣哀凄清绝,仿佛一滴血泪落……
放了你,其中的缘故本皇不知,难你自己也不知吗?”
雪姬慌忙跪,抿了抿朱唇,仿佛回忆着什么,期间夏景鸢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凤眸中忽明忽灭如淬了火焰。
黑夜如打翻的墨汁掩饰了一切,也隐藏了一切,无言的对峙中,两人都眯起想看清对方的表,当然,什么也看不见。月亮隐了云里,大地陷了沉睡般的安逸,而来的暗汹涌又将安逸
这时,“吱吖”一声,冷风来,一屋的蜡烛熄灭,房间顿时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境地。一个人影推门而,慢慢接近,有清冷的月光照来,只能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瞳眸,映得那人模糊的面容越加阴森可怖。有声音响起,如冬日的冰泉寒气人,像是质问: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胡三带着决绝,话锋一转,又:“小的只是一个商人,蝇营狗苟、唯利是图,可如今在九皇您面前既然承认了,就是真心想认秋凤越这个朋友。相反,提及秋凤越时,九殿您躲躲闪闪,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又是何解?”
“……”
夏景鸢的语气不由多了些调侃:“你这奸商居然也会以海盗的朋友自居,不怕丢了命吗?”
“秋凤越于你,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打开染血的锦包,一层层的包裹,每揭开一层就如同撬开了最心底的保护壳,一块儿鲜血横、之便痛彻心骨的柔。当紫黑断臂现在凤眸中,瞳孔紧缩,他颤抖地拿起剧毒的断臂,放在嘴边细细亲吻,膜拜着、疼惜着的模样,就如同手中捧着的是他倾尽一生的万千世界。
“什么份?”胡三皱眉,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吻迟疑:“大概……朋友的份……吧”。
夏景鸢站在书案旁,看着窗外月撩人,呆滞的神似是陷了沉思,直到被外面的打更声惊醒,他才如梦初醒般倒回椅上,目光转向书案上那幅刚画好的丹青,与之前在笑雪居石室里发现的画卷丹青不无相似。
为何会走到今天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