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便没打算脱。”公良至说。
“要是你笑傲的方式不是走到哪里杀到哪里,谁乐意找死?我吃饱了撑着吗?”公良至笑,“我不能跟你当一对夺命大盗,只好来当亡命鸳鸯。”
劝不住,打不过,怎么办呢?公良至所能的,也只有此等策。
他的恨意起起落落,心神时醒时疯,只是最恨、最疯的时候,也没能将利齿咬合。
扛过瘴风,然而魏昭的背上还有雷剑君刚才留的剑痕。那里鳞甲已碎,寸把深的伤暴在外,瘴风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蚂蟥,往伤里钻来。无数细小的鳞片被掀开,龙鳞的肉,而luo在外的肉不多时便血肉模糊。魏昭把伤卷最里面,只是瘴风无孔不,不断钻他上的细小伤痕。
“是了,你如今又一次害我命,以命相补偿,也省得愧疚余生。”魏昭恶意。
“你倒是准备充分。”魏昭看着那件大氅,并不伸手去接。
玄冰渊本觉不时光逝,魏昭在这里待了十年,不但增加了对它的抗,也增加了对它的仇怨。十年蓄势等待复仇,接近毕功于一役时又被打落回来,这落差简直要让魏昭发疯。罪魁祸首就在他嘴里,只要一个吞咽就能让这人尸骨无存。可偏偏也是这个阻止他复仇害他重归玄冰渊的始作俑者,像拴着他的最后一绳索,让魏昭最终没有坠疯狂。
“时也命也。”公良至说。
“我们明明能笑傲江湖,你却非要跟我来这里殉。”魏昭气。
魏昭非常生气,又觉得想笑。他过去十年在玄冰渊饱受折磨却死不掉,全靠一要复仇的心气才没疯,要是那时候带了这玩意,他大概会激涕零地吃掉。
公良至了解魏昭,他相信魏昭看似胡言的实话,也能听魏昭绽莲花的谎言。他愿意帮魏昭设大阵,这是愿意再信魏昭一回,赌他会和所说的一样放屠刀。只是这回赌注太大,公良至难免要留上一手,以防不测。
“你也料到了自己无法脱?”魏昭说。
“我还带了万毒丹,从药王宗换来的。”公良至说,“万毒丹名字老土,有有臭积大,还能用真气,但药效足以毒死大妖和元婴真君。起效快速无痛苦,这里有两粒,你要么?”
风暴持续了很久,像在和魏昭拼耐力。瘴风停来的一刻,魏昭吐了公良至,龙躯跌落,一时半会儿又只能维持那副半人半龙的鬼样了。
“我一开始就想阻止你作恶。”公良至纠正,“就如你复仇之心未改。”
“这本为我所愿。”公良至摇,忽地笑了笑,“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要是能陪你到最后,倒是圆了我十九岁时的心愿。”
“怪我咯?”魏昭皱眉。
公良至在他阴沉的目光中掏阵材,飞速布置好抵挡瘴风的小阵。他拿着药粉与绷带过来,被魏昭一巴掌打开。他把药与绷带放到魏昭面前,又从芥袋中拿一件大氅,用料是妖兽,能阻隔寒气,格外保。
瘴风肆了多久?
“以防万一罢了。”公良至说。
“你一开始就想把我扔来。”魏昭冷笑。
魏昭心想,公良至真是个狡猾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