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抖，十余个金玉指环就掉在地上，莹莹生光地坠在繁花草之间。

司徒靖哪里会听人劝告，临风而立，不过片刻工夫，就相中了厩中最为神俊的一匹，抓紧缰，踩倒木栅，把数百斤一匹良驹单手拽到面前。

赵判官一面记挂着遗落的指环

赵杀一惊过后，不免动了几分真火，压低了声音怒斥：“我又不是不还你！为何非要、非要选在这一天？又不是不肯还你！”

司徒靖明俯看着他，中明明映着满天星，一片光，却又蒙昧懵懂，对他的惊怒伤心一无所知。

赵判官好不容易盼到有仆人从梦中惊醒，提着灯笼赶到院中，司徒靖明已走到角门，用睛挨个打量厩良驹，赵杀于百忙之中空劝：“胡闹！这都是刘司事一掷千金从大宛买来的，你……你又不缺。”

司徒将军扛着他在王府后院横冲直撞，踏过药圃，拨开芍药，回望来路，尽是蜉蝣扑起、大树倾倒，赵杀这才明白过来，这人仍在夜游，而天亮时仍会醒来。

为首的一名武将听见喊声，从城楼上望了过来，而司徒靖明不过微微抬，形状极的凤目，那将领就怕得退了半步，声令：“快给司徒大人开门！还愣着什么！”

说话之间，一禁卫已经跑动起来，冒着宵禁把木栅栏搬开，推开城门，放司徒靖明御而去，跃荒郊旷野。

五指稍稍用力，赵判官就哀声唤痛。

司徒靖明眸光深了些许，把缰绳随手丢开，信由缰地驰骋于荒野，空闲的那只手落在赵杀襟前。

司徒将军歪看了一，随意伸手来，赵杀全力施为的那记老拳就绵绵落在他掌心之中。

司徒靖明一手勒缰，一手去顺赵杀的乱发。赵判官三次托生人间，一世不如一世，背稍一颠簸，人便恶心呕，但被那冰凉手指轻轻一，鼻嗅见隐隐冷香，晕之症居然大有起。

他侧望去，只见家家门紧锁，城中只剩一轮月，满地银霜，行到城门，才多了一队禁卫巡视。赵判官猛一抖索，嘶声喊：“来人！快来人啊！”

赵判官看得瞠目结，求救之声顿时弱了几分：“救、救救本官……”

可这一回，司徒将军的夜游症仿佛压抑多时，症状更是凶猛，人似有神识，一面扛着他，一面还长睫微颤，时不时朝赵判官说几句糊梦语，只是夜间寒风急，枯叶卷，赵杀心绪晃，嘶声呼救，他那几声梦语愈发难以听清。

被那人把拳掰开，同他十指交握，赵判官就脸通红。

赵判官被人扛在肩上，还不知有此变故，看见远微红灯影越来越近，心中大喜，刚要呼救，前就天旋地转，被人仰放在背上，须臾之后，司徒靖明也翻上，一夹腹，箭一般地撞破角门，往城中去也。

赵杀这时才回过神，脸阴晴不定，失控之，竟摆要在背之上，同司徒靖明交手的架势：“你这狂徒，目无法纪！”

赵判官之前连番痛骂，都不曾面对面地看着这张脸，如今猛一抬，看见几丝青丝粘在司徒靖明唇边，那相貌笔墨难描，似月镜花，人哪里还训得去，声音由暴怒转为茫然，几不可闻：“你又不记得我，就算还了，你也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