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涵心中像被人生生挖去一块血肉，泪倒是不再落了。

赵杀瞪大了睛，试探着问：“阮……是阿么？阿来找我了？”

他愣了一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阮？”

赵王爷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许大夫后，居然还站着人，隔着瘦弱的许大夫，只能看见一角鲜红袍裾。

哪怕今时今日，赵杀早已猜到，自己当初那二十斤的，是工工整整地匀分给

可偏偏是这个关，偏偏来的是阮，是阿撞见了他与别人亲。

平时若让他细细分辨，许大夫跟阮自然是一般重要，哪边都割舍不去。哪怕登时就天崩地裂，也断然不会抛许青涵。

赵王爷早就看腻了他泪，听厌了他怨语，对他一番心思知得清清楚楚。

可在这世上，就只有阮从未起疑，还赤诚地他，以为两个人就是一整个天地，纵然是假的……能多瞒一日也好。

他其实知，自己分乏术、破绽，就快瞒不住了。

许青涵浑一震，半天才直起来，稍稍松开他，似怨似恨地看着他，泪止也止不住，咬着唇不肯说话。

而阮果然开，惶惶然地问：“王爷只喜我？”

而赵杀记挂着阮，这些都未察觉。

赵王爷此时伤重，不能久行，幸亏阮并未走远，乖乖坐在两人互诉衷的花树，形都隐在暗。

没事。”

阮似乎笑了，颤声笑着问他：“那么……是最喜我？”

赵王爷猛地回过神来，脱而：“是，我最喜你。”

是了，来人间许久，几位债主早就清楚他禀不堪、沾花惹草……唯独阿不知。

他额上伤早早被许青涵上过好药，拿白纱裹了许多圈，如今血不再，上也有了力气，凭着一执念，居然自己爬了起来，朝阮的方向趔趄寻去。

第二十二章

赵杀试探着摸了摸袖袋，发现地府顺来的药材还在，脸上多少笃定了几分，哑着嗓，和声细语地说：“真没事，只是一时不慎……”

那人站在阴暗中，一言不发，确定赵杀无事，便摇摇，失魂落魄，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

究竟有多薄寡义，才能在自己恸哭失声，大失方寸，恨不得与他同生共死之时，连声叫别人的名字？

这话当然是假的，只是赵杀仍记得那夜噩梦醒转、寒风穿之痛。

于这刹那间，他突然猜到阮要说什么话。

既然知了，却依旧负他，如今能怨得谁呢？

自己早知这人并非良人，依然他彀中，把一颗痴心剖予他看，受他一时冷落，便能苦楚得落泪来。

他仍记得前世纠葛中，自己似乎极后悔，没有说这样一句话。

阿常说，我心里只有王爷……他一心一意地恋慕自己，以为自己也一心一意地恋慕他。

满的红，是他颠倒混乱无凭无据的梦，是殷红花唱旖旎小曲的人。

许大夫静静看着他，似乎想看透这人有多薄寡义。

赵杀浑发颤，木愣愣地看着在花影外的一角红衣。

许青涵看了片刻，终究挪开目光，于心中冷笑了几声，此时境遇，能怨得谁呢？

这份蹩脚的意，只瞒过了阿。

赵杀从背后轻声喊了他一句：“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