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雄飞了,又问:“多大了?”
现在不是揪着阿南细问的时候,顾雄飞站起来从兜中摸几张钞票,隔着病床递向阿南:“你去吃饭。”
阿南被他问愣了,思索过后才迟疑着答:“他……他在老板那里时,我就一直伺候着他。我们是……”
阿南走后,顾雄飞果然让人给叶雪山注了一针吗啡。待到看护妇离去了,他关上房门打开电灯,回到床边重新坐。他是个大架,不拘胖瘦都是沉重,一屁坐来,压得沙发椅“咯吱”一声响。床上的叶雪山受了惊动,忽然就是一哆嗦。顾雄飞猛一抬,只见叶雪山缓缓
顾雄飞依旧双手合握着叶雪山的左手,小心翼翼的用了力气,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心:“老板是谁?”
阿南想说主仆关系,可叶雪山从来没给他开过一分工钱,他反倒还要搭自己应得的一份财产;脑筋转了个圈,他为难的看了顾雄飞一:“就算朋友吧。”
顾雄飞一怔:“打什么针?”
阿南讲的很艰难,虽然都是实话实说,但是他自己想着,还是不能全说。全说了,他怕顾雄飞会从此轻视了叶雪山,不肯拿钱来帮忙。长长一段故事被他掐去尾简了一番,听起来就没没脑的很怪;说到最后,阿南的肚叽里咕噜的起了伴奏,顾雄飞这才意识到天已晚,窗外面都是暮深沉的景象了。
阿南不由自主的打了立正:“长官,我姓阮,我叫阿南。”
阿南嗫嚅着答:“林森。”
阿南不安的垂双手抓住衣角,声音赖唧唧的没底气:“十六了。”
顾雄飞继续问:“你和凌是什么关系?”
因为叶雪山总也不醒,而且已经没了生命危险,所以片刻之后,顾雄飞抬望向了阿南:“你叫什么名字?”
目光在叶雪山的脸上盘旋片刻,阿南又去偷偷窥视了顾雄飞。顾雄飞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正在一不眨的盯着叶雪山看,双手握住叶雪山的左手,他无意识似的缓缓搓。阿南看了他这个举动,心里倒是有了些许安――真是没有的话,对方不会这样亲昵的举动。不过话说回来,阿南也认定了顾雄飞不是叶雪山的亲大哥,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不相像了,顾雄飞是个人大的架,一张脸也不知是怎么晒来的,黑的快要看不喜怒哀乐。阿南莫名的怕了他,并且认为如果叶雪山苏醒过来,见了这样的大哥也一样会怕。
阿南放了心,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去了。
阿南看清了钞票的面额,一把就将钱接过来了。钱到了手,他才有心思摇:“我不能走,少爷晚上还没打针呢。”
昏迷不醒,右手腕上缠了层层纱布,纱布雪白,隐隐渗血迹。阿南这回长了见识,原来割腕是死不了人的,鲜血会自动凝结起来糊住伤;还有鲜血和很不一样,太多的鲜血成固,是颤颤的一滩一滩,既不散,也不乱。
顾雄飞自从回到天津之后,零零碎碎的也打探到了许多消息,然而全是片言只语听途说。想到前这个半大孩是个见证人,他心中立时一动:“讲一讲吧!”
顾雄飞沉默半晌,末了对他挥了挥手:“我会让看护妇来,你去吧。”
阿南答:“吗啡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