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火车站一片寂然，车厢里也是空空。两人清清静静的度过旅途，因为起了大早赶火车，所以一路无言，就只是睡。及至平平安安的到了顾宅，门就是一派新年气象，叶雪山看在里，心中兴，认为自己没有白来，此地真比家中闹一万倍了。

83、温的新年...

83

段家大少爷是个活泼的人，在楼谈笑风生，楼上都听得见。顾雄飞和他闲聊一阵，然后上楼脱了军装换了便服，随着段家大少爷前往段府，给段老将军拜年。看过段老将军之后，顾雄飞依旧不得闲――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伯父，有的权势熏天，有的落魄无聊，冷落了哪一位都不好。满北平城里跑了一午，他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叶雪山抿了抿嘴，顾雄飞的理由是如此有力，让他完全无话可说。

叶雪山低看了看手：“手不脏啊。”

顾雄飞现在胃里又胀又饿又冷，从到脚没一舒服的，面前若是换了副官，早被他一巴掌扇飞了。用力向旁一挥手，他这回言简意赅，啐人似的只说一个字：“去！”

顾雄飞了，然后不置可否的上楼去了。

顾雄飞皱起两眉：“你去洗手！喂完狗就要直接走？”

顾宅的老小仆人早就接到电报，说是大爷过年必定回家，所以提前由事的安排着，把家里装的喜气洋洋。顾雄飞旁的来不及说，先让厨房立刻开一桌饭。不过片刻的工夫，好饭好菜摆上来了，顾雄飞和叶雪山各自落座，吃得都不抬，全是饿极了的老饕模样。待到两人吃饱喝足了，叶雪山没怎样，顾雄飞却是心平气和了许多，两眉拧了一路，如今也笑微微的开展了。抬望向前方的叶雪山，他正要开说话，不料仆人门禀告：“大爷，段家大少爷来了。”

仆人答：“叶少爷吃过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顾雄飞和叶雪山穿整齐了，预备乘火车往北平去。临行之前叶雪山满楼里乱转，搜罗许多心剩罐，一脑儿的倒一只大铁盆里。踉踉跄跄的将这一盆大杂烩端门房，他又在大黄狗的屁上踢了一脚：“从今天起你就吃这个，省着儿吃，初五才能有人回来，你早早吃光了，后面就要挨饿了，知不知？”

叶雪山叹了气，一路小跑着去洗手。

大黄狗“呜”了一声，巴巴的仰看他。而顾雄飞因为早上又吃了一顿冷罐，所以犯了生惯养的少爷脾气，一阵一阵的总不耐烦。听见叶雪山在门房里面对狗说话，他拎着箱站在院，嗤之以鼻的大声问：“你走不走？”

他一门，就有仆人上来询问是否开晚饭。顾雄飞脱了外面的厚呢大衣，抬手向上一指：“他吃了吗？”

叶雪山转了门房，双手正了正上礼帽：“走，走。”

顾雄飞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急急忙忙的去待客。叶雪山则是不声不响的拎起箱，轻车熟路的上楼去了客房。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时候，他如果在顾宅了面，除了让顾雄飞为难之外，再无其它作用。与其如此，不如躲起来，也享几天清福。

轻手轻脚的推开客房房门，顾雄飞向一瞧，却是哑然失笑。原来叶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