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鹤亭现在看得起林森,所以愿意向他倾吐心事,顺便看看能不能换几个主意回来,反正他自己是已经把脑袋想空了。
两人躺在烟榻上,金鹤亭慢悠悠的说,林森慢悠悠的听。烟灯一照烟气一熏,室凭空生了
金鹤亭又叹了气,心思一个劲儿的往钞票上。别有用心的又看了林森几,他忽然起了兴致,很想和对方谈谈。
“你知我的事吧?”他开问。
烟土生意在近几个月是指望不上了,不赔就是好样的。他想去借钱,哈代先生越有越吝,可以忽略不计;叶雪山也有钱,然而新近把几百万财产全投在了公司里面,就算有相助之心,怕也是有心无力。金鹤亭想不自己能从哪里借来七八十万,又不舍得卖名产业,所以就终日担惊受怕唉声叹气,缩在家中不敢门。
金鹤亭知他不是一般伙计,在叶雪山那里能当家,所以也不怠慢:“大雪天的,何苦特地跑一趟。凌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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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气吞山河,开就是百万以上。金鹤亭第一次听到数目的时候,几乎受若惊,没想到自己一条命,居然如此值钱。惊过之后他恢复理智,正要重新审视一自己的财产,结果李三爷过来,告诉他公司沉了一条船。
金鹤亭神落寞的垂帘:“我有个屁!”
林森正在筹划着把话题往这方面引,没想到金鹤亭更主动,心中便是一喜:“知,金先生有法了吗?”
林森低答:“我们少爷了疹,正在家里养着呢。”
一白,眉越发显得黑如墨画,看起来有种少年式的英俊。
林森一边伺候着日渐康复的叶雪山,一边接收了青岛运来的印度烟土。一步该怎么走,他一时有举棋不定。不料正值此刻,金鹤亭像个鬼似的,偷偷溜回了天津。
金鹤亭不怕被勒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能只许他勒索别人,不许别人勒索他。难得碰上个厉害的,他识时务,愿意花钱买命。问题是他没那么多钱。
金鹤亭了,然后长叹一声:“我没过疹,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没大事吧?”
林森穿着一灰扑扑的袍,上上都是雪花,站在金鹤亭面前一躬,他和和气气的说:“刚听说您回来了,我过来瞧瞧您。”
79、第四步...
金鹤亭听过之后,白脸更白了。
这日午,天飘起鹅大雪。金鹤亭把家中女人召集起来凑成一桌麻将,百无聊赖的消遣光阴。正是娱乐之时,林森忽然来了。
一瞬间一过去,他又恢复了冷心。少爷年轻,二十多岁,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自己现在还能够陪着少爷往前走,再过几年有了岁数,他紧赶慢赶都追不上了!
金鹤亭和他的大人仇家依旧没有和解,可总在外面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大人放话来,说这回至少要割他一块肉,言外之意是要大大的勒索他一笔。
林森笑着一摇:“没大事,疹正退着呢,过两天就能消净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了,认为两人就这么过去也不错。他看来了,少爷和太太不一样,少爷比太太好得多。少爷和他多亲啊,他怎么舍得把少爷伤到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