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除非对裴扬风全盘托，让裴扬风令在长秦关截住他们。

裴扬风低凑近听，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林……月白……必须……”

裴扬风还没回到行之中，就看到了急匆匆迎上来的亲兵。

裴扬风苦笑。究竟是什么样的恨，让栖华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仍然如此排斥关于月白的一切。

裴扬风随说：“关系疏远一些，反倒对他们都安全。”

弟间的谈话被打断了，于是裴扬风理所当然地认为叶栖华是为了安全故意疏远林月白，却不曾想到，隐秘的敌意早就在很久之前生发芽，慢慢变得不可收拾。

凤宁皇后轻轻叹息：“扬风，总觉得栖华不想见到月白。以前每次月白，他不是跑去太学读书就是在狩猎场箭。这次听说你把月白从江南接回来，脆连跟我回娘家都不肯了。”

裴扬风前一黑，差从背上一栽来。他紧紧抱着叶栖华沉声问：“什么时候失踪的？”

亲兵弱弱地说：“是……是殿您说，林公来去自由，不必看……”

兵符绝对不能给常天。如今南北两军互相牵制，才让他有了在其中周旋的息之机。如果叶栖华让常天独拥兵权，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裴扬风紧紧抱着叶栖华：“栖华，栖华，我会

叶栖华在背上颠簸得五脏俱痛。他觉自己被扯成了两半，肉在痛楚之中艰难挣扎，意识却飘摇在天上，淡定地分析着局势。

裴扬风悄悄问：“前几天我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又着凉了？”

裴扬风抱着叶栖华一路策狂奔：“栖华，栖华你听着我说话，你听着！”

亲兵：“就是刚才，还不到半个时辰。余神医找守卫说要煎一帖药，守卫陪余神医在厨房煎好药，再回去时林公已经不见了。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林公还……还带走了几件衣服和佩剑，像是……像是他自己走的。”

凤宁皇后苦笑：“我总想着让他们兄弟间能相一些意，看来……唉……”

拓跋琛见到他失而复得的王后，一定会严加看，再也不会给裴扬风任何救走林月白的机会。

裴扬风怒不可遏：“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亲兵面带惶恐：“殿，林公失踪了！”

不行……不可以……林月白必要送走……必须！

叶栖华勾起沾血的嘴角冷笑，不知在嘲笑谁是傻。

林月白抱着一枝桃花来：“公，皇后娘娘，你们看这花开的好不好？”

林月白此时已经离开潺塬城，徐仲豫的手不会让别人再找他们的踪迹。

叶栖华唇间不断溢鲜血，苍白的唇小幅度地轻轻开合。

但如此以来，他不但会彻底失去对裴扬风掌控，也会失信于兀烈王，后果不堪设想。

裴扬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叶栖华是：“栖华你还记得我府中那棵桃树吗？我们离京的时候那些桃已经可以吃了。栖华，栖华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

声息地送关，送到兀烈王的手中。

景昌十七年，凤宁皇后回家省亲，小皇叶栖华因病未能同行。

裴扬风耳中一片嗡鸣。他不曾想到，原来他对林月白的信任，竟断送了叶栖华最后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