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药再熟悉不过,虽然饱受摧残,但只一瞬便心中了然,这颗止痛药的效力持久,能帮他熬过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
浑的蚀骨之痛渐渐平息,弥萐似乎好受了一些,换了个略微舒服的姿势,努力抬起手,拾起那块丝帕,替安宁拭去脸上的泪。
终于,他开说:“净铅华,无药可解。”
“中毒者,腹痛七日,烧七日,之后将一生都无法受孕生。”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不带。
“是我独门调的秘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任何朝代,都没有皇室会需要一个无法开枝散叶的帝王。
安宁中了弥萐的奇毒净铅华,再也无法生育,为天家延续血脉,这就是她在储君之争中败给皇兄季泽霖最关键的原因所在。
安宁苦笑。
“净铅华……你总是喜给毒药起最好听的名字。”
“……”
“是皇兄为了上位,你这么的?”
“没有人我。”
“害得我终生不能受孕,你很开心?”
弥萐一直摇,“很不开心。但,我完成了自己要的事。”
“你想的事是什么?”
“……我不想说,你也不会懂。”
“原来,我只是你趁手的工?”
“……”
“你给我毒时,就知自己不可能活着脱罪。”
弥萐沉沉叹息。
“你宁可死,也要这么对我?”
“……”
弥萐咳嗽几声,“是。”
“……”
“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过我。”
安宁努力让自己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可待这句话问了,心中却剧烈地痛,眶酸胀得又要掉泪来。
“否则,你不会这么的……”
弥萐脸上依然无喜无悲,想要抬手抚一抚安宁的发,却看到自己长长的甲间满了污秽,又将手放了来。
“蘼儿,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对男女没有兴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惜真话太过于残酷,最后的幻想,就这样泡沫般轻易地破灭了。
“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宁满脸泪痕,意识地,抓着弥萐的袖不放。
沉默几许,他轻声说:“此后千秋万代,我们的命运在史书中,会被记录在一起。”
安宁脸上烧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