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和西南角那两个楼！”

东南角的炮楼哑火了，想必是被狙击手端了。

大院的四角枪声交响轰鸣，机枪手端着“汤姆森”，闭着睛胡乱狂扫。

镇三关扛上枪，又顺了五十发弹。

“呵，姓柴的是土匪老也是土匪，他要走哪条儿老还能不知？凡是大绺山砸红窑，照江湖规矩，大柜和炮一定是要带人从正门砸去，不然就是丢脸面，在偏门后门瞎咋呼的都是一群喽罗。柴胡这人最是死要面摆排场，断不会走后门钻狗来。老就到正门去堵他！”

来砸窑的土匪也了血本，足足来了好几百人，摆开了阵势。隐蔽在外围的枪手，照例先掉炮楼上的机枪手。

大掌柜扭正要蹦屋去，息栈追上来拽住。

前院的两扇朱漆木门给撞得摇摇碎，院墙上瓦檐崩塌，院门廊庭上的墙画木雕，被掉落来的枪儿扫得面目全非。

“三哥怎知对方是攻前门还是后门？”

西南角尚有一机枪在吐烈焰，负隅顽抗。

大掌柜喝：“你小崽留在这儿不许乱跑！……叔，你替俺看着俺媳妇，别让他去惹事！”

“还有，他手有个脑门上长癞疮的丑八怪，你若见着那丑八怪，也要替我狠狠地剐了他！”

“三哥，这一把绝对好用，您瞧瞧……”龙少爷凑上低声说：“里边儿人来的，军政府刚买的德国货，24式瑟狙击步枪，带瞄准镜的，说是能打一千二百米。”

龙少爷忙不迭地着两个伙计从库房抱来一大捆各式各样的枪，都是新到手的稀罕货。

了一把大掌柜：“尕，你赶紧带你屋里人到地窖躲一，免得待会儿治安团的人来护院，全都给惊动了。”

“好，老就守东南角，让你的人都去守后门和侧门。俺脚不方便，你找俩人扶俺上去！”

镇三关笑：“叔，有俺在您这院里镇着，您还用得着去叫县城治安团那帮（suī）人给您护院？治安团的人哪个有俺好使！……龙儿，哥这一趟门走得急，没带长枪，去给哥哥寻几把好用的枪来耍耍！”

“三哥，您就带这儿弹够用么？多带些！”

说话间两就把枪儿上竖的瞄准镜给卸了，丢给张淳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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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柴九爷畅快地端坐在背上，得意洋洋地捋了捋涂过发油的两鬓。这时才将锦袍的襟提起，掖腰，双枪，招呼脑后的步众：“，！”

“不用那么多。你们这院里哪个炮楼是守正门的？”

息栈在一旁围观男人那个掰得瑟的样，忍不住撇嘴：你这厮上一回抄枪小爷脑袋的时候，不是据说很风地瞄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么！哼！

息栈心想，小爷知你一定又是这话，小爷也懒得跟你说理。拽住男人胳膊说：“你待会儿若是寻见了那柴膏药，一定拿枪剐了那厮！”

“这还用你说！”

镇三关端起枪来瞄了瞄，前后左右摆一番，一声冷笑：“哼，带瞄准镜啊？哥打枪从来不看瞄准镜。俺告诉你哈，打枪就是你越瞄他妈的越打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