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胡乱吃了东西，就站在银行门等他。本来想先取了钱，他一来我们就可以发，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他来了再一起。银行门抢夺钱财的事听过不少，我这种人，恐怕比女人还经不得搞。

远帆不声，只是握紧我的手，靠在我肩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因为到了年底，远帆忙，就没有天天到我这里报到。可是再忙，我这事，还只能找他帮着。于是我打个电话，问远帆有没有空。那家伙说很忙，不过有什么事，他还是能时间的。我轻轻地笑，告诉他，我去了，麻烦他几天接送我一，我得去守着。可能不超过三天。远帆很快地答应了。

我哑然失笑。怎么搞的，他倒成了我的监护人了。

鞭炮一会儿响一，一响，就有人扶我起来，到一个垫上跪磕。也不过一顿饭的工夫，都磕了三四次了。我膝盖，苦笑。这年，居然也有这种麻烦事。

远帆来了，我们取了钱，坐上他的车，到了家。那边的门已经搭上了灵棚，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毕竟，老费家住这里已经好几十年了，邻居朋友什么的，多的是，一都不冷清。我在远帆的牵引找到大伯，把钱交给他。大哥哥在灵棚找了个凳给我坐，说如果有鞭炮，有人来，就会告诉我在哪里跪磕。

我靠，刚才，我居然给詹远帆磕了！

又有人喊：“……回礼！”

我抓住了他的手：“才不是过不得想……远帆，刚才我们在我的灵前拜了天地呢……那么多人见证，可不许耍赖。”

我爬起来，在后面的位上坐。我估计，我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家伙，实在是用不着破财的呀！

靠，詹远帆回礼，是不是也给我磕？好嘛，咱俩在这里对磕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忙埋，用另一只手挡住我的脸。

我，让远帆先回去，那家伙倒不肯，说事已经安排人在了，他还得空，陪陪我也好。

旁边有人坐了，远帆气吁吁地说：“我去买了床蚕丝被，梦洁的，贵。喂，丧事办完后，这些东西是不是大家分了？照习俗，打着你的名号送的礼，应该是归你吧？我还送了两百块钱，在你大伯那儿记了。别忘记哈，那钱也应该归你的。”

又是一串鞭炮，我又跪磕，然后听着人喊：“老孺人贤孙费劲的挚友詹远帆献花圈及……”

我实在是厌恶这里，有远帆陪着，多少也安心。他于是在我旁边坐了，过了一会儿，说他去一，上回来，让我不要乱跑。

“嗯，我也回磕了，所以，你别过不得想。”

我差没笑声来。这家伙，还真是会打算盘。我贴着他的耳朵，更轻地说：“喂，刚才我给你磕了，你回礼了没？”

远帆也咬我耳朵：“我知。不过是给你个面。再说，你那边那被也小了。我买的这床，超大，两个人盖满够了。”

里有疙瘩呢。

我哭笑不得，转过对着他轻声说：“用不着这样的，我跟，不算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