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样？我可以歉，我可以补偿你，”沈宜修急：“你真想娱乐圈也行啊，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沈宜修，看在我陪伴你四五年的份上，你行行好，放我走吧！”毫无征兆的，陈冉明亮的睛里突然充满了泪，他真诚地，郑重地，一字一字说：“你还你的风大老板，我还我的北漂小青年，不是好的吗？”

“嗯。也是。不会有什么不同。毕竟后来人也确实是我撞死的，思思也确实是因为我失去母亲，我还是得激你当初为我的一切，激你这几年对我和思思的照顾。”陈冉自嘲地一笑，幽幽说：“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怎么就让你看上了呢？”

什么不同吗？不我是怎么看到的你，是在酒吧见到也好，看中这张照片也好，你早晚还是我的人。”

陈冉很少一说这么多话，就好像这些话已经在他脑里说了无数遍，只不过需要一个借脱而罢了。沈宜修越听越觉得浑发冷，陈冉太清醒，太平静，他不像一个突然发现丑陋真相的惶恐无助的弱者，反而更像是……看透了一切在某种抵抗和诀别的战士。

“不好……”沈宜修眶红了，一辈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我不答应……”

沈宜修咬着嘴唇，又委屈又急切地说：“你怎么知我给不了？！”

沈宜修突然有害怕，他意识到他害怕听见陈冉要说的话。

“冉冉！”沈宜修在他后喊：“你要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陈冉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不想在这里呆去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陈冉充耳不闻，越走越快，几乎是跑着了楼梯。他不知要去哪儿，他只想离开沈宜

这几年陈冉一直跟着命运随波逐，他在沈宜修的势阴影惊慌度日，他觉得自己欠沈宜修的，沈宜修怎么对待他都是理所应当，他都得忍着，唯一希望不过就是哪天金主玩腻了主动放手。可现在，刚刚，在这间书房里，他知自己不亏欠他任何东西了，该还的也还清了。

陈冉闭了闭睛，突然对沈宜修特别的失望，他到现在还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乎的是什么：“对啊，一句话的事。你一句话，别人的命运就全变了。你一句话，我所有努力和梦想都变成笑话。你一句话，我这么多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杀人凶手，而你是救世主……你们这些人，在上，上嘴唇一碰，想要什么都有，别人的理想，前途，尊严，名誉都像垃圾一样。你对我是这样，对袁艺，对曾陌晨，都是这样……”

“冉冉，你别说了……”沈宜修无力地说。

陈冉对沈宜修的回答一都不惊讶，甚至都不觉得很难接受，他冷笑一声，觉得自己连生气和怨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真相骤然揭开，他猝不及防，却又觉得理所应当，多奇怪。

陈冉的泪来，在他小小的梨涡那里停了停，到巴上：“我一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刚才看见这张照片，我突然一明白了。我想要的就是最普通简单的生活，有个家，有个人，自由，安全，平等，长久。这些你都给不了我，还不让我自己去拿吗？我还年轻，不想就这么算了。”

陈冉不再看沈宜修，径直走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