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有人喊,宋蕴致被吓了一掉就往门外跑。
跑了几步她忍不住回看,台上人还在唱。女丫鬟都没了影,文武乐师也早已不见,只有贵妃一人翻手卧鱼唱得稳稳当当。
就像她也没法可想,戏园中为何会有血洪从天而降。
哭着哭着就笑了,孩气拿手背蹭蹭鼻,“我不是要骂你的,我就是...就是不知怎么办了。哥,你去忙吧。我去跟儿说,唱过了这月几场我就不唱了,我退去跟着你混。”
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好听,就是知台上是那位云老板。
几个跑堂凑在一起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锣鼓开场。
台光线昏暗,台上灯火晃,她除了爷爷还在世时守在电视机前跟着看过几段录像,对戏曲所知可谓少的可怜,墨重彩也鲜少分得清这位大师、那位大师。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云老板这才起门,宋蕴致晕晕乎乎跟着他往外飘,绕过大院外一面影,再一绕,就是夜幕灯火通明的戏楼茶园。
贵妃醉酒,宋蕴致也跟着一呆。
外面远山阴影被初升太阳镶了一圈金光,天亮了。
一人莲步轻移,在丫鬟女簇拥走上台。他原地一旋,留仙裙广袖翩然,满珠翠仿佛都藏着万缕仙风,手上兰花伴着清音绽,园里便是一静。
“救命!”
“手里捧着窝窝,菜里没有一滴油,搬砖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泪止不住的”
她只知一秒自己双一黑,双耳鼻都涌大量,濒死窒息令她挣扎着大声尖叫。
台鼓掌叫好,她也跟着把掌心拍红。不知听了多久,巴掌拍着拍着边人就不见了。
可是叫也叫不,一张嘴就呛了满,好像被人掐住脖。
“好!”
“小声!徐大帅最烦别人说他是土匪。上回听来的几位老板说,现在送他都是送字画呢。”
古楼中的霉味过了一夜愈发明显,她打了个寒颤,鼻扭望向窗外。
原本轻飘飘的在血沾染竟然沉重起来,她抻直了胳膊使劲一抓,居然还真抓到一只手。
手机闹钟在一旁又是震又是唱,宋蕴致灭屏幕低一看,早上七整。
男人抬看她,似乎笑了一,宋蕴致一时忘了自己为何梦中还能到实。
暗红血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就把视野中染得只剩血光。
宋蕴致意识向前,想到什么咬咬牙,一跺脚又扭往回跑。她蹚着血爬上戏台,才发现那戏台已经泥沼般深陷去。
园掌声叫卖声不断,园外人力车来来往往,间或几辆老爷车停在门。
“石团长,那个土匪的?听说俗的很!”
的,的,骨节分明琉璃似的。
“今晚这场徐大帅不来,只送了花篮。他手那个石团长倒是来了。”
宋蕴致两一蹬猛然坐起,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戏台洪?面前只有红木梳妆台,上面还摆着她昨晚翻来企图代替厕所的矿泉瓶。
“走呀,快走呀!你弟弟等着你呢!” 宋蕴致一手扒着不知是还是栏杆,一手探泥沼中去捞他。
“云老板!” 她心微松脱喊。
天井上一束光打,衬得园里愈发血海翻涌,贵妃华服衣角泡在里,腐烂一般很快化为黑。
风华绝代的花旦贵妃木偶一般呆呆站在泥沼中间。
“嘿瞧你说的,徐大帅自己不也是山上来的?他最招安土匪了,说是招来就能打仗呢!”
“快跑啊!” 又有人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