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放的，」Nick抿了抿嘴，看一手表，「不说了，医生差不多要来会诊，先这样。」

「现在还是试用期，最重要的是看她适不适任，」连诀亮平静地说：「至于钱的事…虽然我不想提起这段往事，但是翩翩，我想替我爸当年的手段些弥补，即使我知再怎么弥补都是不够的。」

Nick听了这番话简直如释重负，交换了号码，把一些该交代的事说清楚后，他走病房给连诀亮打电话。

安顿好后方支持，Nick可以放心地在前线赚钱，尾牙时节业绩好的公司手阔绰，岁末联活动办得跟演唱会差不多，站在台上的不乏知名的主持人和歌手，摸彩的奖品连车都有，Nick所在的伴奏乐团天天晚上都有场，收不错，除了演奏费用之外，时不时还有额外的红包，唯一麻烦的就是每天都得在临近跨日的时间才能收工回家。

连诀亮沉默了几秒才开：「我不想只当你哥。」

外国夫妻唱着歌，时而对望时而微笑，眸里不单单是，还有很多只有用时光才能酿造成熟的，像家人像挚友像忠臣像旅伴，像灵魂的归宿，因为有这样一双眸关注着，才能在真假难辩是非浑乱的世界里乘风破浪，才能在各种挫折与不如意中仍觉得不枉此生。

「哥，」Nick一手搓着衣角，真心诚意地说：「谢谢你介绍梁过来，那什么…看护费用应该由我。」

这首歌只需要一把吉他伴奏，Nick坐在舞台后方把小提琴靠在上，看一对佳偶十指相扣的背影，听熟悉的旋律，想自己的心事。

晚会到尾声时，主持人开放最后一首歌的唱，有个看起来圆圆胖胖相当乐天的老外，牵着旁女伴笑盈盈地一起上台，拿起麦克风用英文说：「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我要一首经典老歌:Fivehundredmiles，谢上苍让我在大学毕业那年，一段自我放逐的旅途上遇见她。」

靠谱。

聊的差不多了，Nick足心理准备，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梁，您的收费怎么算？」

今晚是一家商投资公司的同乐晚会，外商喜办些活动让员工带着眷属亲友一起同乐，叫家庭日。晚会容适合合家大小，先是几个搞笑话剧然后交换礼，以及现场唱英文歌曲。

要有多深的缘份才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要多幸运才能跟人共度二十年。

琴盒有防不用担心，Nick穿着冲锋衣骑车，寒风挟着细雨迎面而来，像刺刺冰凉的针打在脸上。他瞇起睛看前方路况，轻轻哼着刚刚那首「fivehundredmi

晚会在非常温馨的气氛中结束，员工们小酌微醺，互相拥抱过后各自带着家人乘车离开。天空飘这个季节专属的绵绵细雨，Nick背着琴盒给梁打电话，算了算距离，从会场骑车回医院得花上四五十分钟。

「我已经好久没想起那件事了，」Nick轻笑一声，「一码归一码，不上一代什么我都认你这个哥。」

「这份我跟连先生谈了，您不用担心。」梁快地说：「他跟我说你上班的时间比较不固定，这样吧，咱们手机号码留一，你要晚归或调整时间都跟我说，我尽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