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仍然没有声,可是我知这些话他都听到了,他只是不愿声。依承文的,过多几日他便能想通。我默然了一会,闭不再说话。
说到此,皇帝依旧不曾声。我鼻有些泛酸,“再后来你与太医联手假装我有了喜脉……我晓得是你的意思,我知你忌惮我也忌惮沈轻言,我当时就想不有也罢没也罢,这戏你想怎么演我就陪你怎么演,我只想好好地活去。可是后来我才知晓沈轻言在算计我,似乎每个人都在算计我,我想找常宁诉苦,可是常宁是你的阿姊,她和驸之间又颇是不和,我不愿她烦上加烦只能闷在心里。我一回到无助,是江恒替我疗了伤。我喜江恒,因为他不会算计我,即便有些木讷有时也常常气得我吃不饭,但我还是喜他。里的人都是话中有话,沈轻言也是你也是伺候的人也是,只有江恒一心一意地对我。他能为了我去学他最不擅长的音律,也甘愿为了我离开刚刚团聚的家人,还能为了我义无反顾地去死。这样的江恒,我不能舍弃也不愿舍弃。承文,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家人,就同常宁一样,即便你后来算计了我,搅浑了我的成亲,我也不怪你。”
苏家灭门一案无论沈轻言有无参与,先帝都是在背后默许的。皇帝的猜忌,在历朝历代并不鲜见,但为被灭门的苏家人,我是恨先帝并怨他的。只是祸不及一代,我想得开想得透,我并不怨承文,但要我选择与我家有灭门之仇的人的儿我断然是不到。
他闭上了睛,往背后的椅轻轻靠去,“你昨夜那一番话,不过是在赌我会不忍心罢了。”
我话一上心便不想忍住了,“我十二岁,算起来在皇里呆了也有近十年。可是这十年来我极少是快乐的,先帝没有驾崩之前,我战战兢兢地在东里伺候你,先后不喜我,里的妃嫔都视我为中钉,我极其注意言行举止,生怕一不注意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后来你登基了,我当了太后,可我还是过得心惊胆战,最初的两年我总怕一闭第二天便再也睁不开来。我每日天未亮便穿上太后的衣裳,规规矩矩地和你一同上朝,我对朝事一窍不通,即便垂帘听政了数年我仍旧不懂,我听着我不喜的东西,防着想要害我的人……常宁嫁了,你也开始忌惮我,我在里寂寞万分,每次见到鸟儿往外飞我就羡慕极了,我心里不快乐,可是我必须得每日都佯作很快乐。承文,我很辛苦,在皇里的日我真的是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皇帝默不作声。
次日醒来时,我一睁却是瞧见了皇帝,他里带有血丝想来是昨夜睡得不好,他望着我,“绾绾,如果没有沈轻言也没有宁恒,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想也没有想就直接摇。
皇帝沉默了好久,忽:“我朝大败平国,虽是赢了场胜仗,但却是输了名大将。”他缓缓地睁开
我咬咬唇,问:“那……我赌赢了吗?”
外的龙床上,我斟酌了半晌,总算开喊了声“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