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神仙一样的人，心哗然，爹爹！

似有所应，沈清都形略转，便对上那专注的目光，若见着那底的痴然与即刻的躲闪，嘴角不自觉扬笑，随手一放，莲蓬柄弹开，撞得周匝荷叶动摇，光影摇曳，他静立其，清朗声，“还不过来？”

沈云深觉着，早有另一个自己了窍，扑到爹爹背上了。

沈云深微懵，略细看，睛一亮，这不爹爹的扇嘛？

“在什么诗词游戏？”问时，脚轻轻抬动。

“听来更不易了，不过有趣。”

在距离她爹爹隔着一海棠花型石墩停，近到恰好听清爹爹的声音，也远到足以抑制自己投怀送抱的冲动。

沐云桥就是来时的中石墩路。

还骗她说在家，害她惦记许久。

想那句盘旋在心的诗句，脸酣耳。

诗意所指，也易了然，沈云深脸颊的

“这样快？很吧，跑得脸都红了，快坐歇歇扇扇。”

第一次在光天化日，对爹爹诉说意，似乎比在屋里亲亲抱抱更她心颤，指尖在发抖，声音似乎也是。

音落，他沈家就没影了。

一只小手护着果盒，一只小手握着扇递到沈云深跟前，“这是外面神仙一样的人让带给沈家的。”

宋时平着红脸笑，“原来是沈家爹爹吶，沈家爹爹在沐云桥呢。”

心，见到宋时平，沈云深的笑变得不同，变得轻快由衷。

就这样，清风徐徐，荷影动摇，晴光无语，人亦默然。

“单单你们在这里，晏爷爷不放心。”沈清都如实说。

沈云深手指绞着衣带，低低语，“现在也不晚。”

沈云深就不兴了，嘟嘴埋怨，“不告诉我，现在又来找我。”

沈云深提着裙急急跑，迈一个石阶，便驻了足，呆看隐隐绰绰荷叶的影，荷叶隙间漏的日光缀在月白长衫上，悠悠浮动，有多神清气俊，有多超然自逸，他浑然不自知，只负手仰首，一手攀着一支莲蓬漫赏。

咳，偷窥被逮个正着，为掩饰羞赧，沈云深胡乱瞥顾左右，挠挠火红的耳朵，故作自然地走去，低认真踏着石墩，走得很慢，心很乱。

*

目光飘向浅静的湖，波上晴光闪烁，很像她跃动不定的心，衣带勒紧了手指也不知，“不如，我一句，爹爹接一句，既是集句，也是联句。”

抓过扇，“我爹爹在哪呢？”

最终沈云深撑不住，抬问，“爹爹怎么来了？”

方才在另一亭榭里看到她与谢经纶相对而坐，少年少女，一样年轻姣好，细语不休，他顿时心绪不宁，坐立难安，赶到此地才觉自己行动可笑，劝她与人同游，本为何来？听及她话里透着未加的意思，更为歉歉，“我好像没带你玩过。”

隐隐的近前之意，拨乱了沈云深的心弦，她老老实实地慌慌回答，“他、他们在集句。”

随后——

沈云深咬着唇，脸红滴，攥着衣带壮胆，望着湖轻声缓念，“别后相思空一，”

宋时平才被人欺辱，受到一寻常关心会倍觉心。

欺凌他的人，是他不喜的人，一见如故的沈家会关心他，就没什么好计较。

诗中味，不难意会，沈清都的心也作一汪，溶溶漾漾，尽是波光，越过隔在两人间的石墩，看着避还羞的小人，接的句是，“人如花隔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