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耸了耸肩。
这趟去往欧洲的邮轮,一个月只发一次。等了一个月的乘客,现在全都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码上,搬运行李的,和家人亲友别的,意气风发的,对前途怀着忐忑的,笑的,忧愁的,你能在开船前的码上,看遍悲离合,人生百态。
“已经到了,我也不是回坐船,我会很享受接来的旅程的。你也有事,不必特意等船开动了,现在就回吧。”
她微微挑眉,两眸光落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一刻,突然仿佛有无数的话涌了上来,他想要让她知。
船长脱自己的手套,握住白锦绣朝自己伸去的一只着白手套的纤手,虚吻了她的手背,笑:“白小,非常荣幸能再次送你去往法兰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从法国归来的时候,坐的恰好也是我的皇后号。”
弗兰奔到了白锦绣的面前。
他张,终于这样说。
弗兰伸手去拿他刚才因为和船长握手而放在脚边的她的箱。
她真的就要掉上船离开自己了。现在起,今夜,明天,后天……许多天,一段漫长的日里,她将大洋彼岸,他见不到她了,更不可能再和她同睡一张床,抱她眠,和她晨昏共度。
皇后号邮轮已经停泊在岸边,码和甲板之间搭了几条通。船员忙着在通检查船票,指挥着秩序。她的随从已经开始往船上搬运行李。
聂载沉看向她。
聂载沉向他谢。
白锦绣对他微笑着。
聂载沉帮她提着手提箱了车,护着她穿过拥挤的人,到了那条供等舱客人通行的通之前,这时,近旁码上忽然有人大声喊她名字,聂载沉转,看见那个法国佬朝着这边兴采烈地招手,边上还有个穿着船长制服年过半百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的白发老者。
他转,指着后走来的船长。
白锦绣笑,见他目光转向聂载沉,说:“这是我的丈夫,聂。”
“知了。那就这样吧。我上船了,你回吧。”
“聂先生,你放心回去吧,接来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直到她登上赛港的陆地!”
门而去。
“我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我听说过,年轻的司令先生!很荣幸见到您。”
渐渐靠近码,街上车龙,人来人往,到了码,的场里,更是人攒动,一派繁忙。
她不再看他了,扶了扶自己上着的漂亮的帽,免得过桥时被风,随即转,迈步去往甲板。法国佬立刻提着箱跟了
“我们的Broe船长!”
“司令先生,放心吧,我以我三十年海上航行的经历来向你保证,接来的您太太在皇后号上的每一天,都将是愉快的经历。”
“我妻接来的一段旅途,劳烦船长先生你了。”
弗兰已经提起箱,作势就要迈步上去了。
“绣绣……”
“你……路上当心。到了,立刻发个电报给我。”
聂载沉和老船长握手。
聂载沉望着这条立着巨大烟囱的邮轮,看着拥挤在甲板上的抓着栏杆和岸上送行人在依依不舍挥手别的乘客,心中忽然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烈的分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