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这一天最后一场了,李初遥稍加犹豫,便上了台,横琴在前:“浮玉门,李初遥,金丹初期,请前辈指教。”
便是日落西山的时分,李初遥又输了一场,正打算离去,却听隔台上的人喊了他一声,回过,便看见云锦笑的一张脸:“云中郡,云锦,金丹后期,剑修,不知李公可赏脸?”
见着云锦剑锋将近,李初遥分毫不乱,五指在琴弦上拨动,观礼台上人便瞧见云锦的剑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碍,生生地偏开,云锦也不与他来,索是往那个方向去,只是中途转向,依旧来势汹汹。
来来往往几个回合,琴的调陡然一变,云锦手动作一顿,而后迅速往后方向劈去,一声清响,叫云锦中现了亮光,猛然一回,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竟到了他后的李初遥。台上人或许还不明所以,他们看见的不过是李初遥移位之后云锦追去,可其中的云锦与李初遥却明白,压不是这么回事,在云锦中,李初遥的位置压没变
想了想,又提醒:“未寻也该喊我一声哥来着。”
寒光起,便已是正式的交锋,云锦自然也不可能将这场比试当儿戏,即便李初遥不过金丹初期,且一整日都不曾赢一场。
被秦瑛用剑追打了两个月,他也想知晓,与真正的剑修对上,会是什么样的受,毕竟,他这十几年,最熟悉的,便是剑了。虽说,他最想试的,是佟未寻那把剑。
有人怜悯云锦,不他如何努力,云中郡的主,终究会是旁人,却没人晓得,跟在云影边的云锦,看这位堂姑姑的神,反倒带了怜悯。有些事,总是可悲有可笑,譬如说,他的堂姑姑啊,竟然对自己亲儿动过杀心。
原本是该收尾了,其余台上不胜负皆是离去,李初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佟未寻也在上观礼台的路上,听到了声音,脚步一顿,便又置若罔闻。
李初遥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云锦便更是乐了:“李公是个妙人,不过既然是华胥选中的人,那又何必喊前辈,喊我一声哥便是了。”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毕竟,责任伴地位而来,如同他那个堂姑姑,不是不曾反抗,只是到来,谁能逃脱命运?
李初遥没像云锦一般想这么多,与他而言,比试便是比试,云锦是他今日对上的第一个剑修。
她说得轻松,其间担忧也是不能完全掩饰的,这一辈人,确实天才太多,如今那两位又齐聚一堂,这天,怕是要乱。不过吧,几百年风平浪静,总要闹些,只能说,这些孩生在了好时候,就如同三百年前,若不是那凶兽,也不至于捧个浮玉七的名声。一切都不过是机缘罢了。
果然还是这个得了华胥的李家公更有意思些。
云锦不曾说错,他算是云影的堂侄,算是云影培养着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能够在云影没空时与紫云一同代表云中郡前来。但他虽这么说着,若佟未寻不愿,他也不能要佟未寻叫他一声哥,他这一辈,唯有佟未寻拥有修习冰的天赋。云中郡的人,对他的臣服是烙在骨里的,而那种畏惧,也是无法消除的存在。这一,由不得云锦不信。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叫佟未寻听见了的,李初遥在台上,自然看不见佟未寻面瞬间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