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隙神思恍惚，听见青瀛气急败坏的大喊，听到雷雨噼里啪啦落在他的上，听见符邺放肆的大笑。

朦胧之中看见远冲破黑霭，凤翎的鸟朝他飞来，云隙闭上，如失了气力的箭沉沉坠了青西海。

“牧单！！！”

云隙的脸刹那间褪去血，苍白如纸，他垂着握紧手腕上的串珠。

青瀛坐在他床边，紧握起

寻蜗很累的，一碟不够。

从脚底汇集到脑仁，骨骼被寸寸离剥开，剧痛的恍惚之中他听见云隙惊慌的呼喊声。

他心里想着那只蜗这般傻，也不怕把晃晕了，然后问，“寻着有赏吗？”

他想了想，哦，有理，便喜喜应，说，那我去寻这样抖角的蜗了。

他正涂着，看见有人蹲在了他面前，朝他摇晃脑说，“你能帮我寻一只蜗吗，喜抖角的蜗。”

云隙想开，却发现浑疼的厉害。

那人笑，“这一碟金丝枣花蜜是我亲自采了花抬了，熬了糖稀捣了蜜浆好的，你且吃吧，快吃完了，我就往你那碟加，永远都让你吃不完，所以一碟就够了。”

云隙又了梦，梦见自己趴在一丛百花奇开院里正喜喜的朝一枝大花骨朵上涂蜜，细细的铺过一层，再厚厚的落上一层。

云隙低声咳嗽，沙哑，“单~儿~呢？”

那人笑着从伸手取过一只碟，海那般大，放了许多甜滋滋的金丝枣花蜜，“有，找到了这一碟就赏给你。”

青瀛的动作一僵。

第二次了，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

云隙见他不说话了，秀清的眉蹙起，抬手推开青瀛要去寻单儿。

一抹淡黄符咒随着他的动作飘落在地上，化成一缕烟燃尽了。

这一声呼喊曾经他听过两次，一次，是钦封被恶咒反噬那次，还有一次，是牧单被冥火吞没消亡之前。

“小隙……”青瀛不知怎么安抚他，心里大骂牧单。

那人说着晃了晃脑袋，“瞧见了吗，就这样抖。”

云隙死寂般望着牧单消失的地方，任由符邺的恶咒在肩，的他大大吐鲜血。

“你醒了，我的天，我差以为这符咒没有用，真是太好了，小隙儿你终于醒了！”青瀛将云隙扶坐起来，大力抱了抱他。

牧单在心底苦笑，说着他，替他自己着他，纵着他，却不料反倒是他，让那只蜗受了这般大的委屈，遭了这般多的痛楚。

“你上的恶咒还没好全，别动，让我来，你要什么？”青瀛给他披上和的斗篷。

云隙，轻轻，“去吧。”

修为枯竭，神识混乱，魂魄支离破碎之际，牧单在心中想，再原谅他一次，最后一次。

……

他低低咳嗽，瞥见自己落在青瀛肩的手时怔住了。

云隙双唇颤动，步伐凌乱，跪在云端之中。

他说，“不够的。”

“哈哈哈哈哈――”

一串墨的玉珠在细白的腕上，珠里氲着淡淡云朵般纹路，细看又像碧海浪涛汹涌起伏。

说罢，便睁开了。

天幕炸开烟火似的银光，将半扇夜空照了透亮，云隙茫然的看着重重瘴气中的人被一缕一缕走了魂魄，一一尽了修为，一寸一寸消失在他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