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理元哭笑不得的：“漂亮。”

顾理初向上蹭了蹭，把枕到了顾理元的肩膀上：“哥哥，你说这有多奇怪！陆先生先前说他总是找不到我；而我现在呢，也总是找不到他！我想他可能是神病没有治好，真的把我忘记了。”

顾理元有托不动他了，便缓缓的松开手，让他重新趴回自己上：“真的？为什么？”

所以说起来，他在生活中并没有真正的受过穷，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是穷怕了。

顾理初心满意足的伏在他上，不晓得以如今自己这副成年人的量，已经不大适合向他哥哥上乱乱扑了。而顾理元尽方才险些被压断了气，然而也依然毫无觉悟，他习惯的抚摸着弟弟的后背，仿佛生活天生如此。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心安理得。

当晚，顾理元领着弟弟，一疲惫的回了旅馆。

他，同属于他的傻小，两个人便构成了一个完满的私人世界。傻小需要的不多，但足以着他拼了命的到社会上去挣钱。他不是宗教徒，无可皈依，所以钱和弟弟，就算是他唯一的信仰了。

顾理元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受此重压，当即便一气上不来，只在咙里“呃”了一声。紧接着，顾理初那带着贝雷帽的脑袋便到了他的巴上。他顺着这个力猛然昂首，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到了铜床上。

这个问题让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抱着顾理初回家去了。

顾理元摸摸傻小的短发：“你记得他的样？”

这痛楚来的是如此的其不意，导致他当场就红了圈。而顾理初浑然不觉，笑嘻嘻的抬起，又伸手扶正了帽：“哥哥，漂不漂亮？”

顾理初眨眨睛：“我不要再找他了。”

顾理初闭上睛：“本来是很难过的，现在好多了。”说着他一手拄着床，半撑起上对着顾理元：“虽然陆先生忘记我了，可是我总记着他呢。”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自己的：“他在我这里――有的时候我会在梦里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他，我就很兴了。”

现在当然是一切都完全的好起来了。经过了许多的波折，总算还是个满的结局。波折就波折吧！生逢了这大时代，生命都已成了微不足的存在，何况这一短暂的离别――真也不值得一抱怨的了。

他很贪财――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一手抓着钱，一手领着弟弟。人钱俱在，才能让他到足够的安全。

顾理初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黑贝雷帽，非常得意，自以为可以效仿英国大兵了。见他哥哥靠着床半躺半坐的休息，便撒着儿的一扑了上去。

记得在最困难的时候，纱厂濒临破产，连房都要被收去抵债。十七岁的他被的没了办法，就打算要抱着弟弟去黄浦江。后来走到江边了，他忽然发现江很凉，弟弟的烘烘的，怎么能承受住这种低温？

顾理元把手弟弟的腋，用力的把他向上托起来，让他面对自己：“阿初，这一阵怎么没听见你提那个陆先生了？”

顾理元听他语气很平静，便微笑着追问：“那你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