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怪嘉仪!先前在重庆你是怎样对她的?现在可好,只顾着阿初和那个工厂,见了她就拉长了脸。嘉仪再不自己找乐,就要活活闷死了。”
这时女家一方站起了一名青年男:“顾先生,好久不见了。”
终于,雅间房门一开,侍应引着顾家兄弟来了。
顾理元回手拉过顾理初:“阿初,还认识这些人吗?哥哥先前带你去过他们家的。”
顾理元掏烟盒打开,从里面一叼着上了。深一,他一边吐烟一边将面前这排曾家人扫视了一遍。然后转向胡太太:“姑娘不少啊!给我弟弟介绍的是哪一位?”
照理讲,相亲这种场合,女家是可以来的略晚一些的,以示矜持,不算失礼。不想这回男家更为矜持,居然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胡太太中尽还敷衍着,然而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心中只恨顾理元太能摆谱,有个傻弟弟还得意上了。幸好女家倒不见得如何介意,只一脸沉痛的坐着,既不喝茶,也不嗑瓜儿,仿佛要为那嫁女儿默哀似的。
他这种表现,堪称是无礼之极。胡太太偷瞄了一曾家的反应,同时笑:“就是这家的二小曾婉婷了。曾小今年刚刚二十岁,还在大同大学读过两年书,真是才貌双全呢!”
顾理初看看桌上众人,忽然前一亮,笑嘻嘻的开:“大姑娘!大姑娘你来啦?”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曾家的大房?”
顾理元一抬手,止住了胡太太的声笑语。
计较:“对了,嘉仪现在怎么样?都好一阵没回来了。”
这回曾太太答应了一声:“是的。”
曾锡尧答:“那是我五哥。”
曾婉婷微微抬看了他一,低低的应了一声。
胡太太在一边见了,心这双方看来是认识的,只是态度又不冷不,真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形。无奈何,只好撑着继续两面招呼,极力的笑:“怎么?原来双方都是相识的?那就更好了,免得听我啰啰嗦嗦的介绍了——”
顾理元用力:“好,好。嘉仪天天吃喝玩乐是对的,我为了工厂累死累活是错的。我明白了!”
顾理元立刻镇定来:“你是……曾锡尧,对不对?”
满桌的人听他骤然提起了前仇旧恨,不禁一愣,随即就窘迫起来,无言可对。胡太太见这顾理元的劲与往日大不相同,也有些打怵。
顾理元哼了一声:“曾锡臣不是个好东西!当年租界刚一沦陷,他就立刻压价,害我赔了将近十万!结果怎么样?那几船纱在大连不也被日本人扣了么!十万块钱我赔得起,他可是血本无归!”
冯采薇见他今天是异常的别扭,倒不舍得再多说什么。而顾理元心中愤懑,也没有兴致多谈,勉勉的又坐了一会儿,他便起告辞去了。
曾锡尧垂丧气的:“顾先生还记得我?”
三天后,第四次相亲如约举行。
“谁晓得!我白天在厂里,她就在家睡觉。我晚上回家了,她又跑去舞看电影去了。”
“曾锡臣是三房?”
顾理元自然是走在里的,门抬一看,他倒是愣住了:“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