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文件,被整整齐齐的摞在了写字台的一边。沈静没敢乱翻,只大概的溜了一yan,便走到沙发边坐了xia来。人一闲xia来,先前路上那番re闹景象就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日本投降了――没想到,日本也会投降。”他心里乱糟糟的发问:“这回陆先生怎么办?我怎么办?”
正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廊里由远及近的响起了脚步声。对于陆选仁,沈静的gan官是异常的mingan。此刻他听了这声音,便坐了弹簧似的猛然起了shen,同时调整chu一副微笑表qing。
门被推开,走jin来的果然是陆选仁。沈静知dao今日外面极re,汽车nei蒸笼似的,尤其坐不得。然而陆选仁chu门,是决不能不坐防弹汽车的。那种汽车,更连车窗都不能开,jin去后要不了一分钟,便能把人re晕。亏得陆选仁shenti健康,一路竟也ting了回来,只是一shen青se长衫的前xiong后背chu1都被汗湿了,丝绸料zi湿漉漉的贴在shen上,让人看了,不由得要替他难受。沈静是有yanse的,赶忙就去给他开了电风扇,又提起旁边小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放到了写字台上。而那陆选仁站在电风扇前,一双yan睛望着沈静,却是一言不发。
沈静以为他是因为现在qing形险恶,心中郁闷,所以没有话说。便也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怕自己走来走去的让他看了心乱。二人如此沉默了半晌,陆选仁自觉着那汗已经消去大半了,便慢慢的走到写字台后坐xia,端起茶杯喝了一kou,然后开koudao:“阿静,我方才去了森田那里。”
沈静知dao他与森田慎吾的私交不错,所以并没有gan到惊异,只以为这二人大概同chu1末路、同病相怜,所以互相安wei去了。
陆选仁垂xiayanpi,端起茶杯又喝了一kou:“青帮杜老板那里依然没有消息,显然,重庆那边对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到这里,他轻轻的叹了kou气。
沈静晓得陆选仁经常ai说半截话,幸而跟随他久了,早已练就了领会jing1神的能力:“那,您打算怎样办呢?”
陆选仁伸chu右手向旁边划了一xia,没有摸到手杖,便扶着写字台站起来,缓缓的踱到了沈静面前:“前天我向森田提chu要求,希望可以去日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今天他给了我答复:日本政府同意了。”
沈静猛然望向陆选仁――他平时是不大敢直视陆选仁的,然而此刻qing急,也顾不得了:“您……您要走?”
陆选仁听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自己的心qing也不由得一阵激dang,赶忙转shen,扶着写字台慢慢的挪回沙发椅上坐xia,先是不回答,待到qing绪缓和一dian了,才dian了diantou:“是的,中国已经没有我的容shen之chu1,我必须走。与我同走的,还有钱季琛和他的大儿zi。阿静――”
说到这里,陆选仁顿了顿,声音沙哑起来:“飞机装不xia这么多人,我不能带着你了。”
沈静低xiatou,他知dao自己和陆选仁非亲非故的,就算平日深受chong信,也终究是个nu才shen份。到了这生死关tou,自然不能还奢望着他帮扶自己。然而虽然心里是这样的明白,他还是觉着一阵阵的窒息,那种心酸难过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仿佛一个大浪,一xiazi就把他卷jin冰冷的海里去了。
“陆先生……”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