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胳膊有条tui，哪怕有个影zi都行。可是，什么都没有。

虞师爷双手扶着膝盖，颤抖着长吁chu一kou气，yan睛gan1涩，没有泪shui。

“安琪啊……”他自言自语的向前迈了一步：“你不听话，你这孩zi，真不听话……”

话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xia，yan泪忽然就像开了闸似的，滔滔gunxia面颊。抬袖zi满脸蹭了蹭，他垂xiayan帘，地上一dian光芒就在他的模糊视野中闪烁了。

慢慢的蹲xia来，他伸手摸向那dian光芒。合拢手指抓起来送到yan前，他认chu那是唐安琪的手枪――不知从哪里nong来的一把比利时花kouluzi，带着浅淡的金属光泽，枪guan上镂刻了花纹。军队里没有这枪，就算有也没人用，因为太小巧了，握着不得力。

枪很gan1净，只有落地的一面沾染了土。虞师爷ca了一把yan泪，反复查看了这枪，又试探着摆nong了几xia，末了竟然阴差阳错的退chu了弹匣。

弹匣里还有两粒zi弹，并非空枪。虞师爷盯着zi弹发了呆，心中忽然生chu希冀。唐安琪不会好端端的扔掉手枪――也许对方并没有真被炸成飞灰？

可是他随即就摇了tou。这样的分析实在是太牵qiang了。

虞师爷在城北战场，一无所获。

孙宝山指挥士兵建造的防线全被拆掉了，因为没了城墙的遮挡，所以城里城外一片光秃秃，看着仿佛是这片土地刚被扯掉了遮羞布。日军已经在城外集结起来，定在明早jin城。

虞师爷han着一dianyan泪，乘坐汽车回到了清园。清园并没有受到战火伤害，唐太太和虞太太无非是在空袭时躲jin了假山dong里，蹲了一阵zi也就chu来了。

看到虞师爷回了家，两个女人一起迎了上来。虞太太抱着嘉宝，唐太太也不讲礼仪规矩了，抢着问dao：“安琪呢？”

虞师爷盯着地面，轻声答dao：“安琪，可能是殉国了。”

虞太太没有听懂“殉国”这个词，懵里懵懂的看着丈夫不敢言语，唐太太听后，却是怔了一怔，然后不哭不闹，平静问dao：“怎么走的？”

虞师爷依旧垂着tou：“大概是遭了炸弹……没有找到尸首。”

唐太太dian了diantou，然后既不看嘉宝，也不问旁人，转shen向自家小院儿走去。夏日时节，清园nei花红柳绿，唐太太穿着一shen素净衫ku，一路分花拂柳，消失在了小路深chu1。

虞太太终于明白了“殉国”的han义，哭的肝chang寸断。嘉宝一个人在摇篮里爬，见虞太太哭，他跟着咧了嘴，也嚎起来。

虞师爷面无表qing的站在窗前向外望，窗外景se非常之好，他一直看着，希望可以从如画风光中，看到唐安琪穿着长袍ma褂，蹦蹦tiaotiao的跑回来。

唐太太回到房中，并没有对丫tou们多讲。

她要来温shui洗脸梳tou，然后关上房门，细细的涂了雪花膏，又匀匀的搽了香粉胭脂。

低tou拉开chou屉，她取chu两人的结婚照片架在梳妆镜前，然后打开首饰盒zi，将陪嫁的几件时新首饰取chu来，一样一样的dai了上。yan睛看着照片中的唐安琪，她忽然xi了一kou凉气，一滴泪shui就向xiahua过了面颊。

嘉宝是可以留给虞太太抚养的，虞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