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一张网,只要一个人喊起来,要不了多久这种喊声便会传向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贵妃撑朝外看,“皇上还没来?”
她床在地心转了两圈,忧心忡忡朝外望,扬声叫来人,“想法和柳顺探一探皇上的动向,问明今儿夜里传召谁侍寝。皇上得知我遇喜,究竟是什么反应。”
话虽不错,可贵妃还是七上八,毕竟这孩的来历自己也说不明白。她能依靠的还是圣,倘或圣忽然没了,那么凭慕容家亲淡薄的老例儿,恐怕未必会把这孩当回事。
贵妃到底年轻,就算思虑得再深,也只有十五岁罢了。索嬷嬷瞧她没了绪,忙温言劝阻:“我的主,您好歹要沉住气。您是正经册封的贵妃,如今肚里又怀了龙种,您怕什么?只要安心养好了胎,等孩平安落地后,您就有指望了。您听才的,女人年轻指着丈夫,等有了儿就指着儿,皇上来不来都是后话。况且他哪儿能不来呢,您的儿是他的第一,世上没有当爹的不心疼儿的。早前倒是听说过有位女官怀了龙种,后来却是死活不知,想必孩没养住。将来咱们小主是皇长,无论如何地位摆在这里,您只要保得自己健朗,就擎等着享福吧。”
她摇,“承乾离乾清那么近,了景和门就到了。平时门槛都要被他踏平了,怎么我一有孕,他反倒不来了?”
之前怀上了孩的笃定,现在又变成另一种忐忑,她要的是皇帝结结实实兴一番,温言煦语哄她将养。接来不圣眷移向哪里,至少让她清净上十个月,十个月后她有法再把他勾过来,一旦骗得他答应立太,那么皇帝在她这里的用途就算是终结了。谁知万事俱备后,第二环上便了差池,皇帝不闻不问,哪里有让她好好养胎的意思。
索嬷嬷站在一旁:“主稍安勿躁,兴许皇上被什么绊住了脚。”
贵妃便不再焦急盼着了,因为承乾里人人都料准了,皇帝得知消息后必定龙颜大悦,必定万般荣更惠及承乾。所以她和众人一样,带着这样的自信和期盼,从中晌一直等到了夜。
这正说着,派去的人回来了。贵妃忙传来问话,小太监虾着腰:“见着柳总了,总说贵妃娘娘遇喜是好事儿,可就是这么巧的,今儿太医也诊皇后遇喜了。皇上这会往坤宁去了,今儿怕是没法上承乾来,请娘娘先歇着,明儿等皇上得了闲,自然会来瞧娘
这就有些不对劲了,接见外使节也不至于从白天接见到掌灯,这么看来皇帝是有心不来相见……她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昨儿还搂在怀里说尽甜言蜜语,怎么今儿说不理就不理了?难皇帝只贪图享乐,压儿不在乎慕容家血脉能不能传承吗?
主再等等,料着用不了多少时候,就会赶过来的。”
“皇帝将来会有很多儿,除非他明儿就驾崩。”贵妃兀自嘀咕着,“他不来,可见这事儿棘手……”
跟前人应个是,忙去承办了,她茫然来回踱步,踱了半天喃喃自语:“不对……不对……”
有了孕就变得嗜睡,她眯瞪了会儿,醒来的时候惊觉天已经黑了。东边夹里传来太监通禀门钥的呼声:“大人们,钱粮啦,灯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