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错了，”他说，“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还会再这样的，”理查德说，“不过，惩罚不能令你不再犯。人控制不了自己潜意识里的趋势，克服不了自己格里的缺陷――”

        “让他见一见他的向导。”维斯打断了理查德把话题发散。

        研究员笑了，一种轻蔑的笑，有知者在嘲笑无知者，嘲笑他们往错谬的方向执拗地前行。

        “好。”控制区的人这样答应，接着告诉了他们应该走哪门。

        沿着克莱恩博士给的指示，他们没有走到禁闭室，而是走到了控制区，有一个弗伊布斯不认识的研究员给他们领路，他们走另一扇门，那房间和博士上一次领弗伊布斯走，看约尼尔给黛安娜歉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理查德站在和上次那个房间相似的地方，不过，没有聚会神观察单向透视玻璃的另一边发生的一切，他靠着墙，看着弗伊布斯。

        而弗伊布斯第一时间，先看向玻璃和电网的那一边――正在和一个向导交着什么的黛安娜。

        而黛安娜也在那一时刻，看向了他。

        紧接着，她被叱责。为什么走神？她们正在分析她的错误，她怎么可以走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向她的老师歉。

        他能“听”到她，虽然有模糊，但确实能，越过了电场屏蔽，向导的和思绪向他――愧疚，犯了错，她不够关心他，她忽视了他的自残倾向，她不应该，放任他这种倾向很可能导致他最终让自己残疾或者死亡，或者，让他的上留许许多多的创伤，后遗症，提前退役，退役后也要忍受各种病痛……

        不会的！弗伊布斯说。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他们在危言耸听！

        黛安娜听不到他。意识到这一，他觉自己双手冰冷，好像血里的血是冷的。恐惧。黛安娜“听”不到他，对她来说，电场的屏蔽仍旧起效。刚才那一刻只是凭他们最原初的那种直觉应到了他，但单向玻璃没有变成双向透视，她也无法凭借神力确认他的存在，所以，她不知他已经来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正在看着她。

        “你的神力比她一，”理查德说，“现在的电场屏蔽，正好能让她觉不到你――你可以呆在这里看她看个够，弗伊布斯。”

        “为什么？”弗伊布斯说。

        理查德没有问他在问什么，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理查德一动不动站在那，维斯也一动不动站在这。

        弗伊布斯走到玻璃前，趴在玻璃上。

        我就在这里。他的手指用力抓挠玻璃。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