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

可是陈睡——

我忽然觉得很累，于是转过tou去，闭上yan睛，不再看他。

不知dao为什么，自从他说他是方然之后，就算我心里还有疑虑，shenti却已经找到了与他相chu1的方式——就是大一时我和方然的那种——互怼。

真的，我发自nei心地说，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心里冒火，想跟他gan1架。这真是一种久违的qing绪。

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早打他了。

“方玉，看着我。”他怒dao。

我撩起yanpi，瞟了他一yan。这真的是方然？为什么他活了几百岁，怎么越混越烦人了。

R的表qing古怪了起来，他的面pichou动了一xia，然后louchu了个嘲讽的笑来。他“哈”了一声，冲我伸chu了五gen手指tou：“方世玉，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多岁，你只活了四十年，而我，却一个人活了五百多年。五百多年啊……你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一直以为——直到后来才——方玉，你知dao么，我——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chukou：“——这样的我，这样的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像这个傻bi1一样？”他指着方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看着我，目光复杂，像是在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他轻声dao：“我是真的恨你。”

我怔住了。过了片刻，我diandiantou，心里空落落的，确实，确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应该恨我。听到R说恨我，哪怕我的方然还在一旁静静地沉睡，我仍然觉得，自己像是灵魂都被扯走了——并不觉得疼，好像也并不觉得难受，只是，空。

“但我更恨我自己。”

R已经褪xia了之前与我笑闹时的面ju，他垂xiayan，淡淡dao：“方玉，你知dao么，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终于可以救你了。只要等你的shenti机能修复近半，我就可以救你了。”

……救我。

他从未来回来，一定已经知dao了所有事qing。活了六百多岁啊，他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执念？难dao只是为了救我么？

“你可以不用早死；可以不用承受着痛苦；可以不用yan睁睁看着自己shenti衰竭而无济于事；可以自在地去任何地方不用担心被通缉；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你的一切都像方然坦白；可以随心所yu地和他相ai，毕业，工作，结婚——甚至你们可培育一个小孩。”

“——从此以后，白tou偕老。”

泪shui忽然蓄满我的yan眶。可恶，为什么我总是哭。

他缓慢dao：“我希望你能有mei满的人生，骄傲地活xia去。”

“……”

“你为什么哭？你不开心么？”R疑惑地问我。

我别过tou，不想看他。

我为什么哭——他居然问我为什么哭——

我从未如此懊悔自己隐瞒了方然。

他一定知dao我讨厌人ti改造，把自己的shenti装成了机qi，是为了活xia去。

他花了相当于普通人一辈zi的时间找到了真相，又花了两辈zi的时间，去寻找让我活xia去的方法。

我想问他，这些场景，你究竟设想过了多少回。你究竟埋怨过我多少回。你究竟……恨过自己多少回。

我刚才还在欣wei地想，他肯活六百多岁，那么想必过得不错。然而看样zi，是我错了。

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了这么久，只有01陪着，我就难过得不行。

他还问我为什么哭——这混dan——

R皱眉看着我，忽然恍然大悟dao：“你误会了。你大概和曾经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