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放茶杯，用巴掌搓了搓黑脸：“不知，还能不上？”他向后一仰，懒洋洋的望向了沈嘉礼：“我就是人家手里的枪，人家指哪儿我打哪儿，没得商量。”

沈嘉礼很小心的调整着坐姿，以求避免对方那的袭击：“可怕可怕，实在可怕。”

天龙也看了沈嘉礼的封闭与自足。为了打破这种局面，他开始讲起了自己这一年半载的历险记。说着说着，他动了，眉飞舞，沫横飞，唾沫星一直到了沈嘉礼的脸上去。

沈嘉礼对于聂人雄，已经毫无兴趣。

沈嘉礼又问：“这么久没见，你到山东打仗去了？”

“那炮弹‘唰’的一声，就从我这儿飞过去了！”他用手指着自己颧骨上的伤：“割开那么长的一，肉都翻了。我那时候也不知疼了，就是跑，妈的，一气跑了十里地――不糊，真有十里地。吓得我呀！”他一拍大：“我一边跑一边哭，心想这要是死在战场上了，可真是犯不着哇！”

沈嘉礼想起了自己的财产、儿、以及好吃好喝，忍不住自满的也笑了：“是不错。你看来了？”

随着沈嘉礼房坐来，天龙接过仆人送来的清茶，默然无语的喝了两。沈嘉礼冷旁观，觉他那气神都低落了许多，不复先前那种张牙舞爪的风采了。

“唉……”天龙面无表的告诉他：“差没死喽！”

天龙哑然片刻，忽然转移了话题，脸上又纵起几冰冷的笑纹：“聂人雄在山东，剿匪不力，让日本人给关起来了！”

“以后还上战场吗？”他问。

然后他笑了一：“你没变样儿，是不是日过的舒坦？”

天龙愿意来和沈嘉礼亲近亲近。沈嘉礼其实并不是他的知音，他只是喜看到沈嘉礼。这几年里，世事变化太快，他乘风破浪的鬼混到如今，明显的到了力不从心。而

沈嘉礼一愣：“我去北河什么？”

天龙伸长了两条：“我好像听说，有一阵希公收拾你，顺手把小田的脑袋给砍了，有这事儿吗？”

天龙活泛起来了，睛里了光芒：“不打，日本人会把我抓起来，就像抓聂人雄那样；打，又要人命！你说我怎么办？没办法，拖得一时算一时！”

天龙用鞋尖去踢沈嘉礼的脚：“我不问你和希公之间的恩怨，我只问你――现在边还有人吗？”

沈嘉礼淡淡的回应：“是么？”

沈嘉礼心神不定的笑：“我没那个心思了。人活一世，还能总是胡闹？”

沈嘉礼看了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没办法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事，顺便看你一。”天龙虽然破了相，然而依旧保持着满不在乎的派：“听说你得了个大胖儿？”

沈嘉礼笑了，没说话。

沈嘉礼没再声，只了。

“散散心嘛！”天龙很诚恳的看着他：“去吧，好不好？”

天龙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章法，上一段还在讲述战场严酷，听了沈嘉礼的评价，他却又忽然转而问到：“过两天，我去北河，你去不去？”

他如今心里只装着自家这人。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仿佛同他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天龙肯来，他迎；不来，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