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一火光温了他僵的手指。他一接一的烟,良久之后才镇定了来。
段慕仁又嗤笑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他觉察了段慕仁对自己的轻蔑与耻笑――当然,段慕仁并没有说骨的言辞,但是语气和态度的确是和先前不一样了。段慕仁并不是个油腔调的人,向来是神阴沉刚毅,有一句说一句,谈不拢就开骂;可今天――真的是不一样了。
忙到一半,有电话打来,是政府一位官员,东拉西扯的凭关系找到沈局长这里,求他释放被特务科捉
“要不然,我辞职不了?”他忽然冒了这个念:“我回天津去,再不面,这总可以了吧?”
沈嘉礼茫然的:“哦……是的,我这就分派巡警去,伯父说的很对……”
沈嘉礼失魂落魄的垂,轻声答:“能。”
用力清了清咙,他沉声问:“你知不知南方大将要来北平?”
自稳住心神,他若无其事的摘掉帽手套,又脱外面大衣挂上门后的衣帽架;着一泪走到写字台前,他一歪坐在了一把木椅上,似笑非笑的问:“抱歉得很,让伯父在这里久等了。伯父可是有什么指示吗?”
全是心知肚明。血骤然涌上了沈嘉礼的脸,他活了三十年,还没有这样窘迫羞耻过。
随即他又对自己摇了――金钱与权力这两样,真比鸦片烟还要迷人。他已经当过了前呼后拥、大权在握的警察局长,又哪里还能耐得住平淡乏味的寓公生活?
沈嘉礼委顿在椅上,面如火烧,一言不发。
段慕仁合拢手指,又在他那肩膀上了一:“不过,嘉礼,至诚虽然没什么息,但他的家庭一直很和睦;你既然和他相好,就更应该为他着想。我看你们二人,将来就不要多见面了。分开来冷一冷,尽早把这关系断掉,能到吗?”
沈嘉礼垂帘,对着地面摇:“有这种事吗?我还没有接到通知。”
他有些打颤,哆嗦着伸手从屉里找烟。叼上一燃了,他接连深了几大,那绪才渐渐稳定了来。
思及至此,沈嘉礼熄了手中的烟,开始忙他的公事。
在段慕仁离去后,沈嘉礼坐回了自己的位上。
段慕仁饶有兴味的审视着他的表,见他面红耳赤气定神闲,脸上明明是微笑着的,可是睛里亮晶晶,目光也没有焦距,散乱的望向地面。
段慕仁没理会他的答复,自顾自的继续说:“安全工作,当然是要提前行。尤其是在火车站那一带,不要放过任何可疑分,必要时期,可以封锁区域,逐个搜检查,凡有不合作分,一律就地枪毙!杀一儆百,不用手段,是不行的!”
段慕仁看了他这个心神不定的梦游德行,不禁一站了起来,背着手绕过大写字台,缓步走到了他面前。
他生的壮,面目虽与段至诚类似,但因相由心生,所以眉目间总萦绕着隐隐凶气。将一只大手结结实实的拍到了沈嘉礼的肩膀上,他中气十足的低声笑:“嘉礼,不要这样萎靡,打起神来。至诚被我训了一夜,今早上车回天津时,还是活蹦乱的;而你――”他不怀好意的一笑:“你昨夜也并没有什么费力气的事,今天何至于要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