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碗饭，他发现了赵将军的异常，便问：“爸爸，你怎么了？谁来的信？”

金世陵回房之后，恢复了心平气和的状态。

赵将军笑：“好，好，你瞧吧！”

金世陵又低，端起饭碗继续吃饭：“亲儿来了，你不兴吗？”

前者倒也罢了，后者中提到的杜文仲，则勾起了他的伤心――他当年同杜文仲那么要好，结果金家一败，这位文仲表哥竟就此没了！

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平静的。在前线跑了一年，他已经不大会大惊小怪了。不过太镇定的人，瞧着有乾坤，就难得能讨人喜。

金世陵的那封信，乃是来自他那香港的二哥，隔着信封，可以摸到其中厚厚一叠的容。他并不急着读信，他二哥的大作，绝不适合饭前。

金世陵听了这话，便望着赵将军，半晌不言语。

近来云南传了战事言，所以想暂时来重庆住上两天。一旦云南形势明朗了，他立刻就走，绝不烦扰父亲大人。

在本信最后的八千字里，金世陵得知杜文仲在离开金家之后，因想在政府门当公务员而不可得，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一家五金行小职员。抗战爆发后，杜文仲随着那家五金行一路撤到香港，随即就同五金行老板的女儿结了婚。

金世陵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我就等着瞧啦！”

不过话说回来，腻歪归腻歪，万一云南真开了仗，他也没有看着儿遭罪的理。推开饭碗，他微微的叹了气。

金世陵把十几张信纸草草的叠起来信封，中咬牙自语：“狗才，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到来却是跑的比谁都快！我看以后你有什么面目来见我！”

赵将军把这封信从到尾的读了几遍，认为这顿午饭可以省了――他心里堵的慌。

金世在雪白的、四周印有绿枝蔓花纹的信纸上，用紫墨书写了一行行酸气冲天的作语句，导致金世陵必须像一名淘金工人一样，在无数废话之中筛选中心容。今天这封信，金世花了五千字来叙述他一天的生活；又花了一万字，讲述了这样一件事：他在浅湾遇见了杜文仲――夫妇。

“儿和儿可不一样。”

赵将军不明就里：“你看什么？”

赵将军把信往桌上一拍：“英童来的信――他说他想来重庆住一阵。”

没就没了吧，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可是……可是这没良心的居然还同个五金行老板的女儿结了婚！五金行家的小，能是什么级货？

赵将军见状，便起走到他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别闹小脾气。他不过是暂住而已，呆不了多久。”

赵将军听容来了，忍不住一笑：“你这小心儿啊……他是我的儿，你就不是我的儿了？没有他来了，我就特别兴的理嘛！”

撕开信封，他开始从去读金世的长信。

今天这两封来信的容，全都让金世陵不痛快！

他因为不女人，所以不自己的太太；因为不自己的太太，所以厌屋及乌，对这个儿也冷淡起来。照说天的男，似乎是没有因为对妻不满，就连带着痛恨儿的，但赵将军就是这么个怪――他是真腻歪自己的儿！

没错，的确是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