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只是也非常可能直接把雷米尔跟你一起带回去,那对雷米尔来说没准比死还糟糕。可是现你顾不得想,你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你的各种思绪告诉运转不断碰撞,只有一个念凌驾于这一团乱麻之上:雷米尔得活去。
他是领人,传讯一定在他上。他伸手护着罗盘,于是你得以将手伸他的暗袋之中,摔烂信号弹,撕碎还未起飞的圣鸽。你离开近六年,六年对于古老的教廷而言只是一个眨,你所知的那一套一都没有改变。你知怎么拆除那些防护,正如他们知如何拆开你的家门。
仿佛此前无数次,他驻足等待,回看你。
这短暂的瞬间被拉得很长,你的脑袋轰隆作响。别这样,这不是真的,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你徒劳地祈祷,乞求着天降转机。主啊,请帮帮我!你在心中哀求。你这一生的九成九时间都是乖顺虔诚的羔羊,你听从主的意志,难不是神让你离开了那里,让你遇到了雷米尔吗?为何神又要将你带回,又要将他带走?你会回去,你会去到主边,你愿意用余生与此后的永恒侍奉神明,你不会再渴望那些不属于你也不该渴望的东西了,但是只有雷米尔,雷米尔得活着,哪怕此后你们再不相见。你知他比起天堂更人间,倘若你是家鸽,他便是野鸽,他在鸽舍里活不去,无论那笼有多富丽堂皇。你只能祈祷,祈祷着神的怜悯与恩典……不然还能怎么呢?你不能。主啊,主啊,不要抛弃我!
那结实的锁链缺了一角,雷米尔暴起挣脱,快如闪电。你持续不断的咒文与前些时日以来刻印在雷米尔上的符文共鸣,成为他的铠甲,成为他对抗神圣的剑与盾
他们看了你一秒,三个人转看向拿着罗盘的人。拿罗盘的修士犹豫片刻,打了个手势。
这些日来反复推敲钻研的反向祷言在你脑中堆积,你梳理它们,如同谙熟的纺织工丝剥茧。你的心中再无杂念,只有敌人的站位,战场环境与你的武。你朗声念诵逆的词汇,像过去念诵驱邪咒文一样定不移。你本不知它能否奏效,在旁观结果之前,你猛地向后冲去,撞倒了手持罗盘的修士。
这死板的教条最终得了死板的结果,他们要杀了他。
神明悄然无声。
于是你明白意外并非意外,他故意在门里撞了声响。雷米尔不会不战而逃,更不会坐视他们把你带走。承认吧,你知的。
祷言响了起来,没有任何转机从天而降。
你终于低去看雷米尔,不再是否会暴。雷米尔不再挣扎了,他正看着你。
你曾属于他们,你清楚什么手势代表着什么意思。雷米尔不了解他们,但他了解你,当他捕捉到你那一瞬间微变的神,他就知了自己的判决。祷言已经响起,不久就会完成,他会被“净化”,那灼烧之痛想必已经覆盖到了雷米尔上,可他只是看着你,镇定非凡。你从中看期待,并非你乞求天主垂怜的那种期待,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促。
迎回圣的搜寻队没有知圣要什么的权限,同样也没有合圣什么的职责。他们的任务只是带你回去,另外,所有圣职者都知,恶杀无赦。
你的心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