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脑袋,东张西望,像一只在徘徊的、担心天敌没走的老鼠。它的睛大大地睁着,在黑夜里泛着红光。
这相当让人惊讶,恶大军毫无组织,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依靠本能成群结队的类人生,又多又烦,杀起来没完没了。绝大多数恶士兵都没什么战术,它们擅长一拥而上,胡乱厮打,反正它们生育力又长得飞快,像一窝窝凶恶的兔。你怀疑177跟它的外表差不多年纪,而不是跟其他混血恶一样,十年不到就能长成彪形大汉。它可能真的在二十岁后半或三十岁前半,有时间从人类军队上学习。
177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自动打包的奇怪包裹,它拼命卷成一团,抱住,弓起背,膝盖并拢抵着,从
第六分钟,它终于握住了门把手,慢慢转动。大门随之开启,你没有反锁。
聪明,你想,而且看起来神多了,这很好。你看见177带着锁链前行,以一种不会让它们阻碍行动和发声音的方式。开始它脚步踉跄,忘记了怎么走路似的,随后它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速利落,像一台越运行越顺畅的机。你看到了那缺后趾的脚爪要如何行走,177的重心向前倾,尖爪落地的声音不会响过一只鹦鹉走过窗台。不可思议的是,你能从它的行动中看某种军事化的痕迹。
另一只圣鸽停在花园的树枝上,你得以看见177的脸。它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一种“不确定”,好像不太清楚自己在什么。它慢慢踏一只脚,看着自己的足尖在屋外那块四方垫上,缓缓落实了。177眨了眨睛,看着自己的脚,仿佛在为什么事都没发生惊讶。
夜风动屋上的风向标,动邻居家窗台上那个用旧瓶盖成的风铃。叮当!177惊起来,被链条绊倒了,它向后摔向你的地板,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疯狂抓挠着门与门框,像只被扔里的猫。你的大门有驱邪祷言,但它还是抱住了门板,仿佛跌落这件事比被祷言烧得开肉绽还要可怕。这无谓的挣扎持续了几秒钟,它终于不得不松了手,摔落在地。
它终于走了浴室,双手和双脚还被银链(这可是正品,你没有真让它逃脱伤人的打算)两两锁在一起,脖上那颈链则被去除了,不所料。通过敞开的浴室门,你看到你藏针孔摄像机的地方都被毁掉了,一个不剩,在真正逃脱前,想必177以此试探你是否在看。
它在通往其他房间的过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门。相当明智,除了玄关与大门,通往屋其他分的过都有着相当完备的防御,就算177全力砸门,它也无法从你的屋里得到任何东西。它来到了大门前,就在门,站了足足五分钟。
177背对着圣鸽,你看不到它的表,只看到它的动作。它的手抬起又放,伸又收回,在侧紧成拳――又一个相当像人的举动,普通恶不握拳,那会让它们的爪刺伤自己。它明明在逃跑上花费过这么多的功夫,却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空站着浪费时间,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你不知它在害怕什么,它被你带回来时明明看过外面是什么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