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人们都走了,只有我留在原地,跪在他的墓碑前,看着他带笑的脸颊,期待他或许会回过对我痛骂声,说他瞎了才会认识我,或者只是冷冷的撇过,一言不发。
这是我三天以来的第一次哭。
我害死了他。
我了自以为为他好的所有事,自恃旁观者清,想要彻底的打醒他,但是我怎么忘了,他不是我,他没有那么多的心诡计,从尘世俗中摸爬打,与三教九为伍,心的犹如铁石,他只是一个从小被关在冷贝壳里的,我自以为取走了他的砂砾,割除了他的疼痛,却忘了不能将他暴在空气之中。
清,那声音模糊而遥远,仿佛飘在云端上,周围一片哭声,此时不是真心,还是假意,生命如此无常,失去了一个熟悉的人,在他们看来至少都是值得哭上一声的。
这么冷。
我捂住,再次想起了他鲜血加的模样,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整个衣衫都被浸透,他该有多么痛,他明明最怕痛了,发生意外之前他连针都不打的,只喜吃药。
我终于崩溃,痛哭声,可是再怎样多的泪,也终究换不回他。
意味着我再也没办法看到他的面容摸他的脸颊聆听他的语言受他的温,意味着我再也找不到他寻不到他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意味着除了在回忆里咀嚼苦涩,连他的面容都会随着记忆一失,那些温而泛着光彩的岁月,从此远离了我,再也没有人陪同我一同造访。
殡仪的声音告一段落,那几十个人一一上来拍我的肩膀,他们小声的说着“节哀”,我却只是垂,一言不发。
我终于明白,他已经死了,而我,却还活着。
“周谨行先生,你没事吧,节哀顺变。”边的人递过一张手帕,我伸手接过,觉到脸上的冰冷,这才知,原来自己居然哭了。
从此天地之大,人海滔滔,却只剩我,而没了他。
我在他的墓碑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不支昏倒,被周行峻的人带回了周家,周行峻对于周辰的死亡漠不关心,而林惠芝在杀死他之后就神崩溃,关了神病院,最后听说叫着小宝自杀了。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灵魂仿佛已然脱离了,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山风却是这么冷。
我开始憎恨周家的一切,周行峻、周时、还有我自己,如果有机会,我想我绝不吝啬将整个周家全毁掉,为小辰陪葬,而正巧这时周行峻开始培养我,他将我带公司,给我讲解公司的各种事务,我是
亲手给他盖上白布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穿上衣服的时候我没哭,亲手将他送火葬场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写讣告致辞的时候我没哭……可是此刻,我却哭了。
我害死了他。
一个人死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知她叫的到底是谁,我抑或是小辰,我只知,无论是哪一个小宝,都不再属于她。
都是我的错。
我把拳嘴里,佝偻颓唐的腰肢,如果不这样,我绝不会仅仅只是小声的呜咽,而是痛哭失声。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我亲手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为了不让他去考试而锁了那扇门,他就不会被林惠芝刺死,杀死他的凶手,除了林惠芝,还要算上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