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药,且皇后跟前片刻离不得人,这又正是个表现的好机会,皇后跟前的掌事女满福不知怎么的被送去,以至于面人个个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望前挤,就巴望着能替了满福的差事,好一朝飞上凤凰枝。
两侧女撩起幔帐,原本半躺在床上的皇后这时候却想起行礼,陆晟自然不允,却又是冷着脸说话,“皇后正病着,不必起了。”
门时太医院掌院也在,仿佛是刚刚探过脉,正要重开方。老太医一见陆晟正要行礼,被他抬手阻了,“皇后的如何?”
皇后听得咬牙切齿,“是哪个娘同女今日当差,竟敢如此怠慢皇,拖去,打二十大板!”
他这一声喊,边人也都接连跪,原本嘈杂地前厅忽然没了声响,静得让人害怕。
原本她如此说辞,于公于私陆晟都应当言安抚,但没料到陆晟听完,本就阴郁的脸更加冷上三分,“方才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得好的,朕瞧你这已经乱得没章法,实不宜再教养元麒,又因他生母份地位,不堪此用,朕便先将他抱回乾政殿,由朕亲自照看,等皇后的病好全了,朕再将他送回来――”
胡太医弓着背,斟字酌句地答:“皇后娘娘的病乃郁结所致,非一日之功,也非一日之药可解,恐怕还需慢慢调理,这是缓症,宜缓不宜急。”
陆晟见她陡然如泼妇一般大喊大叫,不由得皱起眉,但语速仍是不急不缓,“朕方才先去看元麒――”
皇后的屋还是和从前一般素净,大约是为博一个勤俭克己的好名声,多宝阁上连个珊瑚摆件都不设,一望过去,仿佛住是个中静修的姑一般。
陆晟不怒反笑,“今日西侧间原有两位娘当差,一个告假去找同乡商量,要从安阳老家给皇后带一帖治心悸的偏方,另一个说是懂几分药理,被叫去给皇后娘娘看药材。长是锦绣堆,人人都想在皇后跟前谋一份前程,这原也是人之常,但倘若越界就该受罚。两个
“嗯。”陆晟微微颔首,将太医打发去,提步望屋走,一路听见床帐传来衣摩的悉索声,大约是皇后急于换装,不愿蓬披发示君。
“皇上……”
“皇上!”她学了十几年的汉人规矩、德容素养在这一刻全抛到脑后,她早把元麒当自己亲骨肉,陆晟要抱走他,那就是在拿刀剜她的心,疼得她厉声大叫,“君无戏言,皇上允过臣妾,皇上不可尔反尔!”
“不过三个月大的孩,独自待在屋,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朕还没来得及发火,便发现他额,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见他来,皇后原本蜡黄无光的脸上总算多两分血,只是她心复杂,惶惶不安,喜当中又带着自责,“都怪臣妾骨不中用,不但未能为皇上分忧,还要劳皇上亲自探望,臣妾有罪……”
陆晟没理会这些,他脚步不停,后只跟着个时刻不离的周英莲,转个向便了皇后寝居。
满院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唯独陆晟一人轻松从容,慢慢从西侧见来,踱到正房,见庭中人来人往穿梭不停,一大帮人属刘睛最利,远远瞥见一片衣角,立跪倒在地,呼,“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