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遥将巴轻轻搁在对方，鼻端顿时萦绕了一香气。他先是一怔，随即却有些满足地嗅着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味，轻抚怀中人颤抖的脊背，说

在看到卫之遥青紫的脸时，谢予彬面一震，血似已凝固，随即在腔中燃成灰烬。他血目圆瞪，看似弱不禁风的躯竟在瞬间爆发一力量，将对方一把掀倒，声嘶力竭地咆哮：“你敢动他！”

见到那人真实面容的一瞬，谢予彬脑中轰地一声，似劈过一雪亮的闪电。他赤红着双，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擂台，磕磕绊绊地奔上那台阶。途中他被衣袍绊了一跤，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只疯疯癫癫，活像丢了魂儿般冲向那个倒地的男。

满腔戾气顿时化为寸断柔，谢予彬抱着他，悲从中来，竟“哇”地一痛哭声：“他砍你，怎地不还手！呆，你个呆！”

“公……”

卫之遥面苍白，嘴角却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双虚弱无力的手缓缓抬起，靠近他的面颊，拇指轻轻揩过对方狭长的角。

小……还好吗……

果不其然，那哭声渐歇，谢予彬红着睛咕哝：“自作多……”一边嘴着，一边往那怀里钻了钻，将人抱得死紧。

这一声怒吼如雷贯耳，直将对方震在原地。谢予彬双冒着熊熊怒火，呼哧呼哧地深几气，抱起卫之遥半个，狠命他脸上的汗。他低一看，那人气息微弱，上伤痕累累，鲜血都在衣襟上凝成了块。

这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人鼓着双颊对他怒目而视，角却稀里哗啦淌一串珠玉。卫之遥寻思半天，轻车熟路地伸手，又把人抱怀里了。

嗫嚅着嘴唇，朝那目光凶煞的男，缓缓吐了几个字。

谢予彬赶紧拭净泪，哑声问：“你醒了？”他凑得更近些，将人上上打量一番，扁一扁嘴，泪哗哗地又往。

他正在一间净简朴的客房，上压着锦被，遮掩的衣被尽数除，只着一件单薄里衣。

“卫之遥！”

那个声音又响起，使他昏沉的脑又一次惊醒。他艰难辨认着前的景象，见到一团模糊的影，从台跑上来，将他紧紧抱在前。

他勉仰起脖，睫一眨却刮破两滴从坠的泪珠。谢予彬怔忪瞧他，仿佛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快醒过来，泪还盈在红通通的眶，熠熠闪烁着的波光。

他动了动手指，一如既往地，要拭去谢予彬滔滔不绝的泪。谁想到手臂刚一抬，腰侧传来剧痛，牵一发而动全，万千神经直如被毒虫噬咬。卫之遥额的冷汗一滴滴往外钻，饶他是铁打的神，也挨不住这削骨剔髓之痛，直接昏倒在对方怀里不省人事。

“公……”卫之遥的肩膀被勒得生疼，他嘴唇麻，只得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

谢予彬一把擒住他的手，本想赌气拨开，终究舍不得，把那只手往自己脸上更紧地贴了贴，肩膀一一地说：“谁稀罕你醒，你怎么不死了啊，醒了甚么！”

泪咸湿，一滴滴全打到自己唇上，卫之遥用最后一丝神智看清谢予彬的脸，疲倦的眉梢竟带了一丝笑意。

谢予彬……

15

隐约只觉落倾盆大雨，滴滴斗大如珠，黯淡如斜阳夕光，扑面而来，染湿他的面颊。卫之遥从混沌中醒来，耳边嘈杂的幻听随清明的视野一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