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彬咬牙，直勒对方的脖，还不老实地踢蹬两：“疼！”

“卫侍卫背了您一路，也不容易的，剩的就让小的来吧！”言之意，是让他从卫之遥背上来。谁知谢予彬侧，问卫之遥：“你累不累？”

谢予彬用帕揩嘴角，倚在墙上，虚弱地哼唧：“累死本公了。”

卫之遥闻言，停驻在那红光摇曳的宅门，谢予彬静静望着那朱漆大门片刻，从袖中拿一块帕，到了对方襟里。

卫之遥一怔：“这……”

谢予彬显然还没睡醒，耷拉着脸说：“怎么了？”

他见谢予彬脚虚浮，便将人托到背上。顾及到这位大少爷的面，又特地拣了人少的路走。

二人一路回府，打更的正打着哈欠路过门，那锣声一震，把谢予彬惊醒。他正着睡，福安那张笑意深深的脸就凑上来：“少爷？”

卫之遥哑然，那红红的‘囍’字映得他眸刺痛。他一边迈着步，一边想适才在青楼里，那玉梅说：“抱他！……他喜得紧。”

谢予彬恹恹：“我不稀罕。”说着一手从卫之遥前捞条帕，攥在手里：“用你的来抵。”

卫之遥叹了气，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想吃什么？”

谢予彬又说：“别忘了加冰糖。”

夜风微凉，谢予彬趴在那温的后背上，目光迷离，喃喃：“我饿了……”

他这着实不知这手是放还是不放，那个声音突然又说：“可别放开，他喜得紧！”卫之遥察觉到怀中谢予彬一颤，却还是旁若无人地紧贴着他。对方柔的面颊蹭上自己的侧脸，卫之遥一窒，心底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绪滋长。

卫之遥说：“好。”沉默半晌，低声问：“上次……疼么？”

他就真的抱了，也真的没再放开手。街巷寂静，人也寂静，只听凉风卷着灯笼扑簌簌作响。良久，卫之遥低声，似是叹息般说：“……上次的事，对不住。”

卫之遥脚步一顿，随即说：“那酥太油腻了。等回府，我给你熬粥。”

卫之遥默然不语，二人路过一家宅，谢予彬突然说：“瞧这门上贴着‘囍’，该是有人成亲了。”

寒星疏朗，嵌在如墨寂空，与月交相辉映。黑沉的江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黛山，岸堤两侧树木上悬挂着彩灯，粉荧荧地在涟漪浮的河面映圆晕。夜市正闹到酣，人声鼎沸，行人三三两两说笑而过，数不尽的笑语盈盈。

要脸的……”卫之遥骂得清醒几分，刚要撤手，怀里那原本挣扎不断的却于顷刻间化成一滩酥酪，跟柳条儿一样柔服帖地靠在自己臂上。

“嗯。”谢予彬轻轻哼个鼻音，随即在对方宽阔的背脊上沉睡过去。

谢予彬直着一双，说：“梅花酥。”

卫之遥扶住他，面发寒说：“一东西都不吃，却喝了三斤酒！太胡来了！”

耳边传来噗嗤一声笑，卫之遥抬一看，只见床坐着个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笑倒在床上。

然而拐角的一个小巷，谢予彬扶着墙，吐得脸都青了。卫之遥站在他侧，轻拍他的背，底似蒙了一层霾，照不一丝光来。

卫之遥说：“好。”

待前的人吐完，他这才板着脸问了句：“还难受么？”

谢予彬将手臂收紧了些，将脸埋到他的脖颈，闷声：“嗯。莲藕银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