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士来了，当九歌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里静静等候的采薇站起来走到老士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叫师父的时候，九歌还以为老士就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他看到采薇每次都抬去看，然后又安静地闭上，次数多了，九歌也意识地在意起来。一个，会不会就是那个人了呢？

这真的是一对奇怪的师徒，当时的九歌想。

采薇回答他说：“我在等人。”

“我明白了。”采薇的声音轻轻的，好似多说一句话都会耗掉他太多的力气，“其实我之前还是不怎么明白，至于再遇到您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但是采薇了解自己徒弟，他虽跟着自己修习，但天资一般，又因为治疗疾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修为比那个少宗主要低很多。他若真杀了对方，其中必有蹊跷。

两人在树枯坐七七四十九日，最后一日的时候，采薇对明尘说：“师父，当年我离开昆仑的时候您曾经跟我说过，当我有朝一日也有了徒弟之后，我就能明白您说的话了。”

那时柳生因为杀了青盲山的少宗主而被追杀，杀人者偿命，采薇懂这个理。尤其青芒山还是个江湖宗派，更奉行这个不二法则。

可是老士也不是。

？

明尘的声音也既轻且淡然，就如微风中建木树叶的莎莎声，他问：“为何？”

得知真相后的采薇并没有松一气，无论如何，柳生杀了人，他就不再占理。况且，那位少宗主意图杀害了凡大师之事已经死无对证，相关的人也早被灭了。没有发生的事，如何证明它的存在？

他们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的，在当时的九歌看来不甚明了。

就连了凡大师都不曾知柳生在暗

“哦。”九歌得了一个答案，也就没有再他。可是后来都广之野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每一个，都不是采薇等的那一个人。

采薇一心想要查明真相，为此去拜托自己的好友秋阳长帮忙，四奔走。后来他查明真相，知那位少宗主曾计划在月秋令时杀害万法寺了凡大师，以夺取某件由万法寺掌的秘宝，而了凡大师曾在云游时救助过柳生的父母，于柳生有恩，于是柳生设计阻挠。

少宗主计划泡汤，便恨上了柳生，陷害。两人几次斗法，柳生都因为势单力薄而落败，直至最后一次，柳生设套，一举杀之。

其他人都走了，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对坐建木，有时半天才说几句话。然后你不走，我也不走。

从前是不愿，后来是不敢，不知不觉岁月蹉跎。采薇最终还是回去了，却不是以他想的那种方式。

“从前在山上时，我年少轻狂。您教我的那些理我无法逐一参透，亦不能全认同，您跟我说不妨去看看，我以为您是要赶我走，于是我便赌气般地离开了昆仑。直到我在世间淹留日久，看的事多了，吃的苦也多了，才慢慢明白您说的话。只是那个时候我不再是无所顾忌的少年，想起从前的一些轻狂事便觉脸红，更无脸面再回去。”

明尘枯的动了动，他睁开来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变得越来越稳重了的小徒弟，“那你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