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意已决,请公主成全。”陈墨再次。
陈墨一顿,微低:“恕我不便相告。”
湛莲耳一动,顺着话:“我来见你,有一半也是为了这事儿……陈姑娘,你既长居山野,又学富五车,因何甘愿为妃?里规矩繁多,你在民间岂不自在?”
“公主何必多礼,我等读书人向来视金钱如无,公主送来,墨也是压在床底叫它发霉的,”陈墨直言,“况且天家既同为墨未来夫婿,救其命也是理所当然。”
她本想着自己劝通了陈墨,阿煊也就没那么为难,谁知这陈家女无论学术与都不知变通,让她好生恼火。
陈墨并不挽留,起相送。待湛莲走后,她的贴小丫上前来,不安说:“小,您既知康乐公主将成皇后,为何还要得罪了她?万一将来她为后您为妃,她对你暗中使手段,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咱们……还是离开罢!”
陈墨笑而不语,只那笑容里有几分不以为意。
“殿请讲。”
陈墨并未过多考虑,她拒绝得颇为脆,“多谢殿好心,只是墨已决心留在中,还请公主成全。”
湛莲抑了怒火起告辞。
湛莲一事无成,自不甘心,她沉默片刻,“陈姑娘,我敬贵府是天家的救命恩人,你有何愿望我皆可尽量满足,只是有一事,我想与你打个商量。”
陈墨不说话,湛莲顿一顿,“陈姑娘,我并非为难你,亦是不待见你,正是因我看重你,才来真心实意地问你一句……你若不愿回去,我替你寻个皇亲国戚,去王妃正妻如何?”
“陈姑娘可有意愿重回民间,从此山阔?”
湛莲有些忍不住想杀她了。听她这言语凿凿,再想想她与湛煊袒裎相对的景象,一把怒火就在心熊熊燃起。
湛莲:“你也知,我即将受封当大梁皇后,然而近来时日我才发觉自己没有容人雅量。我想陈姑娘你是个心比天的,往后兴许也不甘愿居于人。”
陈墨斥:“我为妃,是为发扬我青城学派,惟有我不时在天家边提,天家才会真正知青城学派好,倘若我半途而废,那我来此还有何意义?”
陈墨侧颜而视,面上波澜不惊,“公主的意思是……”
“什么理?”湛莲追问。
陈墨:“墨自有理。”
陈墨勾了勾唇,“多谢公主意,只是实不相瞒,墨除了本门学派,甚少看他家之言,祖父留的髓墨还钻研不透,哪里还有功夫看杂家三言两语?”
湛莲见状意兴阑珊,让人小心收回了锦盒,“是我疏忽了,陈姑娘既不满意我这份礼,改日我再以金银珠宝送上。”
也略知一二,但法家之学里的确有许多令人敬佩的讲法,陈姑娘不妨看一看。”
伺候陈墨的婢们都暗暗吃惊,偷偷互相看了一。
意被拂,湛莲自有微恼,但她仍平和:“陈姑娘此言差矣,依我之见,天学术各有所长,兴许兼学并包,方可另创辉业。”
湛莲打量她良久,心告诫自己此人是阿煊的恩人之一,却仍止不住想立刻将她赶走的冲动。她抿抿嘴,怕自己恼怒之失了礼数,暗暗了一气,而后才:“我知我这么说有些唐突了,但请陈姑娘好好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