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伫立城，想的却是建康所见。

医者摇摇，叹息一声，拍拍徒弟的肩膀，沙哑：“记住今日一切，记住我等行医是为救人活命。我医术不，不能救这些无辜村人，你莫要学我，莫要学我。”

短短数月之间，已是饿殍千里。

“师父，刘队主在叫了。”一名童搀扶着医者，满脸都是忧，“师父两夜未曾合，这样去如何是好？”

从最初的声嘶力竭，到中途的苦苦哀求，再到后来的孱弱沙哑，近百人的村庄，最终不剩一人。

西河郡、太原郡和平阳郡尽数遇灾。加上天旱无雨，涸，死去的的尸不能及时掩埋，灾不断加重，竟生一场疫病。

然而，不这么又能如何？

和西海送信。

栅栏化为飞灰，大地沦为焦土。

栅栏之哭声不绝。

房舍尸全化为焦土，不断有烟气飘散，多是藏在废墟的火星，遇风就燃。

士兵动手清理、挥土掩埋时，不得不以布巾遮面。

“这哪里是救人，哪里是救人啊！”

不断有火把掷，赤的火不断蹿起，焦糊味刺鼻。

到最后，为控制疫一步扩大，朝廷旨，凡有疫民的村庄一概封锁，不许人员，违者当即死。凡是村中老少，无论染病与否，都不许离开半步。

士兵迅速立起栅栏，阻隔开两个世界。

长安得到急报，秦策当机立断，再开国库，旨征召长安医者，随军队往并州防疫。

猛禽穿云而过，很快消失在天边。

往长安的队伍迅速启程，不敢有半耽搁。另一支队伍沿陆路北上，运送大批的货，速度着实慢了不少。

飞蝗漫天，在并州蔓延开来。

为免秦璟和秦玚担心，秦玦写成短信，放飞两只金雕。

医者喃喃念着，双通红。

“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这个世，哪里能为一方乐土，谁又能真的活命……”

有母亲怀抱孩童，似是用筑起最后一屏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仅有的一切保护自己的孩。

天空中不见乌鸦和秃鹫的影，仿佛这些鸟类也知，面这片焦土正发生何等惨剧。

栅栏外尚有生的希望，栅栏里的只能活活等死。

到来，只能睁睁看着百姓被困，最终饥病而死，尸焚于

黑烟蒸腾弥漫，笼罩在村落上空，久久没有散去。

饥民四乞讨，疫病难以治。医者熬药诊治，实是杯车薪。

昔日安详的村庄，如今尽成一片死地。

透过明亮的火光，隐约可见成排房屋，以及倒伏在屋前的尸。

不封住疫村，任由村人外，更多的村落将要遭灾。届时，饿殍千里的岂止是并州一地。

凄厉、悲惨。

同月，并州大旱，生蝗灾，粮绝收。

哭声消失后，栅栏没有拆除，而是借助旱和风，直接沿着栅栏放火。

对比长安种种，莫名生一焦躁，更夹杂着几许担忧。

火光熊熊，烈焰冲天。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翌日凌晨熄灭。

医者站在废墟边，背着空的药箱，鬓发散乱，神憔悴，底尽是血丝，一夜之间竟像老了十岁。

他固然有法防治，却无法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