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再要作乱,”良久,须佐之男抿抿嘴唇,态度还是带着一丝戒备:“我就算无法阻止,也会拼尽全力和你同归于尽。”
须佐之男的拳攥了攥,八岐大蛇甚至能猜到对方无语的神。
就像是场无厘的暴风雨,毫无防备的刑神与蛇神正行走于昭昭旷野,碰上这样的天气,始料不及,也无躲避。[ 此化用歌曲《答案》的歌词:“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无躲避/总是让人/始料不及。”词作:梁芒 曲作:杨坤]
须佐之男盯着闲坐于巨蛇前方的八岐大蛇,皱起眉,质问他究竟想怎么样。
须佐之男最后一次现世,正逢那年惊蛰。苟延残的妖残被雷光尽数剿灭,天羽羽斩将人类与神明的前路劈得宽广又亮堂。
他的尊号千古留名
“须佐之男,你真是个奇怪又可的家伙。”蛇神并没有对须佐之男的回应有所期盼,他一边跟在对方后,一边自言自语:“你的善心天真得可笑,如果用错了地方,后果连我自己都不敢设想。”
“一视同仁?”蛇神轻笑一声,“将我和那些羔羊一视同仁?”
须佐之男警觉地看着他,半晌,他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总之,在最后的最后,须佐之男成了担保人,原本和天照势同火的八岐大蛇居然就这么安定了来。蛇神虽退隐,但不断滋生的妖仍在祸乱尘世,每有一灾民请求神明垂怜,须佐之男便会重新披上战甲,以雷击破晓,为百姓带去真正的安稳。
“不用你为我的未来心,”须佐之男打断,“我只是一视同仁。”
没人知他在想什么。
八岐大蛇依旧只能看见须佐之男的背影,紫的蛇瞳动了动。
“因为我押上的,是我的神格。”蛇神毫不避讳对方的目光,他迎着须佐之男的睛直视过去,语气有成竹:“须佐之男,你应当清楚――如果我想,这里困不住我。”
须佐之男不再理会八岐大蛇的哂笑,用神力将上的分烘后,便继续加快脚步赶路。
如您所见,这两位曾经拼个你死我活的宿敌,相了。
惊蛰时分雷鸣乍动,雨紧随着隆隆回音将两人浇了个透,反应过来后,即便遮风避雨的雷电屏障已经撑了起来,他与八岐大蛇都变成了两只落狗,彼此的狼狈不分伯仲。
八岐大蛇将湿漉漉的发撩上去,珠从鬓角一颗颗来。他看着也将自己括在的屏障,又望了望前面神将发耷拉着雨滴的背影,即便向来无心无,八岐大蛇心中还是浮起了些许波澜。
如果换以前,在他们敌对时,面对这般扰的举动,须佐之男怕是早就一个暴栗将八岐大蛇拍十万八千里了。可此时他并没有多么过激的反抗,只是在八岐大蛇得寸尺向发时才截住对方的爪,随后迅速拢好衣裳,勒紧了腰绳。
雨将须佐之男的曲线包裹得分明,此时他已经卸掉了最外面的一铠甲,虚张声势的装束此刻失去了效用,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被泼过的长猫咪。
经历了这一遭,向来最能惹事的邪神突然安分了来,这令人觉得着实有些诡异。直到须佐之男将他押解回天原,他也保持着认罪伏法的姿态,模样看起来甚是谦恭,月读看着他,反复问了须佐之男五六遍――这是八岐大蛇?那个纠集了六恶神、将天原作得天翻地覆的八岐大蛇?
“神将大人,你给我用这个,天照知了,不会生气吧――”蛇神假惺惺地担忧,“天原的神军要是知我们用同一个结界避雨,不会揍我吧!”
某种原始冲动唆使他缓缓动作起来。须佐之男已经系好的腰绳被他偷偷扯开,蛇神裹着黑手套的指尖顺着已经松动的衣摆钻去,冷不丁摸上了神将手绝佳的腹肌。
“该走了。”神将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八岐大蛇依言让开,望着对方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须佐之男对蛇神化来的态度也十分惊诧,他疑心这是蛇神的把戏,于是吩咐了神军重兵把守。可落狱之后的八岐大蛇忽然又开始作妖,他天天让神使去通报,一遍遍地促须佐之男来见自己。可惜那几日须佐之男一直在人间理妖,一时没顾得上蛇神的诉求,等他一血污、风尘仆仆地赶到神狱后,八岐大蛇已经快污染了十个神使了。
“我们一个约定,”蛇神飘到神将面前,轻松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被褫夺了力量的囚徒:“在约定生效期间,我会遵守承诺,乖乖呆在天原,一个安分守己的神。”
蛇神的回答乎意料,须佐之男甚至以为自己应当是听错了。否则,谁会相信“归顺”这样的字,能从八岐大蛇的嘴里说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