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九天零二十三个小时。”

        “十天。”

        “好啦好啦，我回答还不行吗？就是说，大概十天以前，也是一个黄昏的时候，你从晚霞的那边走了来，然后打败甲救了我。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吧，可是那会儿太阳的脑袋还在地平线上面呢，不像现在，已经完全山了。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差一啊，好险好险，莲，多亏了你。”

        “这个问题是我先问的吧？”

        真司不依不饶地说去：“你喜女孩还是男孩？算了，你似乎还是不喜小孩，这种事就让我一个人考虑好了，你带着我已

        真好。莲侧目打量着他，无奈地想，他还是这么活泼、天真。真好，这样就够了。

        “怎么了？”

        就像真司所说的，不是因为想成为好人才帮助别人，就像坏人也不都是因为喜坏事才成为了坏人。同样，他并不是因为想忘记才忘记。

        莲愣住了。

枚晶莹剔透的琥珀，在茫茫月泛起柔和的微光。

        “是呀是呀。不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已经有好几个孩了吧？如果是以前的莲，我还不放心，可是现在你看上去就很能胜任父亲的角。”

        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莲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

        莲记得有一片金灿灿的影在前晃过。清风拂过一缕缕彩明暗，是一个金的梦。

        “你还看电影？”莲愣住了。

        “那女主角后来怎么样了？”

        真司苦笑着说：“莲，你、你啊，被我骗一次又怎么样？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是问你真心的想法。你想过结婚吗？”

        曾经，他站在湖面的这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在自己的影的旁边，隐隐约约现了另外一个影。

        “想起来一电影。”真司轻笑着说。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跟别人结婚生了。不过说来也怪，虽然她已经结婚了，对外却持称呼对方为‘男朋友’。你说奇不奇怪？’’

        电影中，准备庆祝交往纪念日的男女主角倒霉地遇上一场暴雨，谁都没有带雨伞，路上行人稀少，也没有人肯借给他们，所以，只好四寻找避雨所。避雨的地方没有找到，他们却在公园的草丛里发现了一辆废弃的汽车，钥匙居然就放在轮胎上面。他们用钥匙打开车门，就在空轿车里约会了。

        究竟是谁呢，这个声音？

        “结婚？”

        “说起来，我们认识多久了？”

        看到莲没有什么反应，真司挠了挠乱糟糟的发，只好转离开了。最终，莲看着真司离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真司苦着脸说：“当然没有咯，所以我才不喜这电影。”

        然而过去的事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与真司的重逢，仿佛只是他半睡半醒之间过的一个金的梦。

        莲没有推开，也没有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之后，莲问他：“电影名字是什么？”

        “喂，莲，你在比算术吗？明知我算术不好。”

        说话的时候，真司掰着指，脑袋微微晃动，两片薄唇紧抿起来，全上充满了生命力。

        “哦，好像是Golden　Slumber。”

        “那男人真是个懦弱的家伙，要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执念总是东奔西走，女朋友也不可能离开他了。”

        “我怎么觉得这电影的节跟你说的不一样。”

        第二天，二人不约而同地在街上碰了面。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座荒废的公园，一起站在半人的草丛里发呆。天上起蒙蒙细雨，弥漫的雾气笼罩了草地。莲突然问真司。

        真司眨巴眨巴睛，自问自答了起来。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意识记得是十天？”

        真司微微张了张嘴，无声地说：莲，你明天还会跟我一起吗？

        “什么叫‘当然’？”

        “或许年轻人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了吧。”

        “在电影院兼职的时候，一旦生意不好就可以找个空座位看呗。”真司低，慢慢说，“我记得电影里……”

        他想，那张慢慢浮现的面孔，不就像湖面上映了月亮一样，清晰地将自己心底的所思所想呈现来了吗？

        “猜猜看嘛。”

        觉到被莲盯着看，真司不自在地撩起耳边垂的发丝，一截瘦削细长的颈项。

        “结局怎么样？男女主角在一起了吗？”莲问他。

        “是吧是吧。”真司咯咯笑个不停，肩膀一耸一耸，慢慢就靠在了莲上，“我们早就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