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男的,这会影响您的声誉……”
今夜此时,薛直也专注地回望着侠士。他卸了战甲,仅着黑袍短打,将锋芒尽数敛。这也是唯有侠士才能见到的,薛直放松来的样。
一向
薛直定定地看他,他的手悬在侠士脸侧,再靠近几寸,就能及对方肌肤,半晌后,他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
侠士愣了,他不明白薛直为何突然问他这个,不过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别的答案:“苍云军日夜守亦毫无怨言,皆因心之所向在此。我与您初遇那天就曾说过,此生都愿追随您左右。”他眨了眨,唇边带上笑,“纵然雁门关有最寒冷的风雪,这里也有最炙的义。薛统领,我的心之所向……也在这里。”
“抱歉。”侠士嗫嚅,“但我所的一切,都绝不会对苍云有任何不利。”
薛直摇:“我知军中有人忌惮你来历不明,起初总有人提醒我该提防你……不错,你的武功路数脱颖于百家,连我都看不你的来历,时至今日,你上都还带着无数的谜团。但我与你朝夕相,能够看你天纯良,所行之事皆为忠义,他们嘴上不说,实际上军中每一个人都对你心服服。”
“我心悦于你,你可愿与我携手度过余生?”
“苍云军中结契者不在少数,既然是投意合、心意相通之事,为何会有损声誉?”
“我不是想有意隐瞒,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还没办法如实相告。”侠士别过,心不禁有些低落,他不是不想说自己的来历,也不是不想透未来都会发生什么事,他曾经想对薛直袒一切,却在那时忽然产生了种说不清不明的预:这个世界本可以因他的介产生无限的可能,可若是他说“原本将会发生什么”,就会扼杀其他的可能,直接走向既定的路。
薛直问他:“连我也不能说?”
薛直已走到侠士边,他微微俯,开:“今晚我还有别的事想和你说。”顿了,他:“你先看着我。”
“片刻前,你已应允我加苍云。无论你从前如何、是何来历,现在都算是我的人。”
他叹息般地:“你很好,我心里明白。”
他猛地站起来,慌乱中书籍翻倒,侠士无心去捡,话都开始说不利索:“您怎么会说这样的……我们……不行。”
“……好。”薛直的声音低去,侠士的尾被他撩起一缕,平日握刀的虎如今搭着侠士的青丝,“你非我苍云中人,但苍云上早就把你当成我们的一员,只不过差个合适的机会,我本来在考虑这是否会成为你的束缚……我问你,若我邀请你苍云为客卿,你可愿意?”
侠士的视线又回到他上,瞳孔中映照薛直的模样,正如薛直在无数个日夜略一侧首,就能看到侠士坐在这里专注地看着他。
“我来路不明,还有很多事瞒着你们……”
这么夸赞,侠士有些羞赧:“我只是了力所能及的事。”
薛直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反应,不禁反问:“为何不行?”
“你不必歉,”薛直靠近他,烛火燃跃,侠士的眸都染上层温的橙光,其中漾着层澄澈意,薛直,“既然还不能说,我会继续等,等到你能告诉我的那一天。”
“我自然愿……”侠士意识地回答,转瞬觉得哪里不对,脑中嗡的一:“等一,您说什么……不……不行!”
侠士安静乖顺地等待他接去的问话,这幅神态让薛直心中更为柔:
为什么侠士总会看着他?侠士看着他的时候,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薛直不明缘由,只是他早已习惯侠士永远在他的侧,习惯侠士以忱而仰慕的目光注视他。
“我愿意的。”侠士即答,“能够离您更近一步,能够一直跟在您侧,这也是我的夙愿。”
“我知你游览过江南山,也见识过京都繁华,我想问你,如今随我长居于雁门关,日夜只能与风雪为伴,会不会觉得过于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