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后悔呀。小不儿对它，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也许只会是我生命中的一瞬，越是真挚，我会觉得这一瞬越是绚丽明亮。

        对乘黄而言，与人类结契是它们向往的事，却也是场一生一次，无法反悔的豪赌。

        完这一切，它才闭上，受着脸颊上人类的温，再次陷半梦半醒之中。

        兴地扑着蝴蝶的小不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呼已经跟随了它多久都没能更改，而明智的兄长似乎预到了什么，早早地婉拒了自己的契约者：“在你想到名字前，仍旧唤我兄长吧。”

        皎月的光辉撒在他们上，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它和小不儿曾被同一片月光温柔地照耀过。

        “嗷……呜。”

        “哇――！”

        “……”

        3.《此时重》

        同伴摇，回答它：此中真意，我也无法理解。然而古往今来，总是有乘黄与人族契约而无悔。等我们遇到命定的那个人，或许就能明白了。

        其他乘黄幼崽：“那史书里面，你的名字一定很威风吧！”

        小不儿：“嗷呜――嗯……嗯！”

        从前它问同伴：倘若人类背叛乘黄，那便算赌输了，是我族所托非人，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即便与契约者深重，人族如此易折，待某日契约者离世，我族又岂能算善终？

        “真好啊……嗷呜，我们也好想有和你一样帅气威风的名字呀……”

        原本小不儿得意洋洋的，忽然就噎住了，它思考了好一阵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最终糊地说：“嗷……嗷呜，我的名字当然是听了就觉得威风帅气。”

        决心与侠士结契的时候，它终于明白了为何先辈前赴后继，为何弟弟无怨无悔。

        兄长又一次地陷了沉默。

        月光透过窗棱，小不儿在侠士的臂弯里呼呼大睡，兄长卧在床畔的垫上，侠士的手垂在床沿，贴在兄长的脸侧。

        其他幼崽们的中都是羡慕，纷纷说希望自己以后的契约者也能带它们闯江湖，名留青史。

        等到三者在江湖上闯了名声，连说书人都开始传扬他们刺杀史思明的功绩，小不儿回到家跟一群还没契约者的幼崽们嘘自己的战绩。

        它也曾问过弟弟：人类的寿命不过须臾，而你的未来还有漫漫长路。越是真挚，我便担心你往后越是难过。

        “亲亲……呼……甜。”小不儿发模糊的呓语，“喜……”

        兄长默默地睁开，替他们把被拉好，再度卧趴回去。闭上前，它注意到侠士手心刮开的伤：那是白天帮百姓搬运货时划开的。

        “我厉害吧。”它的尾巴都翘上了天。

        他们没有悠久的寿命、没有健的躯，却有着最温的温、最赤忱的。

        小不儿翻了个，往侠士上拱，等它满意地停，被也被拱开，两者的在微凉的空气中。

        它用唾濡湿伤，仔细地过他手上每一个微小的痕迹，这样明天侠士醒来，伤就会愈合到不影响他正常活动的程度。

        “我今后可是威震天，会名留青史的乘黄哦！”

喊它小不儿一样，先叫兄长……嗯……大家伙？”

        哪怕未来有一天月光散去，在它们兄弟的生命中，这份光亮也永远不会褪。

        人类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一不小心就会受伤。乘黄有着举世罕见的悍质，可乘黄的灵契偏偏是与弱小的人类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