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得了指示又开始忙活起来，云砚之坐到床沿，一手握紧了他冰凉的指尖，一手抚着隆起的肚，轻声：“乖乖，莫折腾你爹，再折腾他，来我定打你屁。”

        沿着那手往上看，赫然便是那与他纠缠半生之人。

        “我自己的我自己知，便是舍了孩保我，我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让孩活来。”鹤栖云威胁不动他，叹了气又换了种方式企图让他改变想法。

        云砚之脸骤然一变，侧过想挡住鹤栖云视线，却是晚了一步，鹤栖云已然看见了。

        云砚之见他睁，忙俯与他说话：“阿云，师父和师兄都来了，无事的，莫怕，你只生便是了。”

        鹤栖云听他们这么说，便是不肯答应了。他阖，低低开：“云砚之，你若是敢...为了保我...我会恨你的。”

        云砚之一踏屋，众人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让云砚之有些昏昏然。但他知，如果连他也慌了，那这一屋人怕是就成了无的苍蝇。

        “栖云不知...不知他和两位说了甚么，但...大抵也能猜一二...”鹤栖云刚说完，便一阵激疼，疼得他牙关咬的‘咯咯’响。

        鹤栖云见他当真不肯改主意，闭上松了力气躺回床上。既然云砚之不肯，那便他自己努力吧，至少撑到孩生来。

        裴元跟着走了几步，想了想却是返沉声：“莫说这么多，这里这么多医者，定能保你们父平安。”

        鹤栖云动了动手指想将手来，却被云砚之握紧了，只听他又：“我同肚里那小家伙说好了，再折腾你回我便揍他屁。”

        鹤栖云忍不住笑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晕起几不可见的一抹红。

        “住嘴！我就知你要说这个！”云砚之低吼一声打断他，“我不许...我不许你保孩...”云砚之额抵着他手背，尾音渐渐低了去，抬起除了鹤栖云手背还有些湿，再开时已听不方才低低哽咽的尾音。

        “开了开了！！师兄！！四指半了！！”

        云砚之走了，换了人帮他拭汗，鹤栖云轻轻拉住那位女医的袖，轻声：“麻烦你...帮我叫...叫一孙药王和...裴大夫，就说栖云...有事相求。”

        等鹤栖云再一次被阵痛疼醒，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却发现手里牵着什么。他勉聚起神看了一，却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交握在一。

        云砚之一怔，从开了四指宽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没动静了，此时突然又开了半指，莫不是让他笑来的吧？

        “我...我不知啊，兴许是勾胞衣用的罢。”云砚之当然知那是什么的，若是孩不幸卡在了产，为保住鹤栖云，他们便会用那钩勾住孩扯来，多半扯来的都是残肢。

        云砚之却不再听，脸上满是不悦：“说什么晦气话，我自有办法让你长命百岁。莫再说了，我意已决。”

长又昏过去了！！”

        鹤栖云直直望着他，用尽全力气颤声：“...那些、那些是...什么的？”

        鹤栖云缓过一阵，松了牙关继续：“...栖云自知...这想生孩怕是...怕是不大容易，若是到了...到了那种地步，还请二位保孩为先。”

        云砚之亲了亲他唇角，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疯狂：“没关系，你恨我吧，左右也不差这一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云砚之深了气，沉声：“去将我那支千年参切片给他着，现只过去两个时辰，产或许还会再开，昏过去也好，多攒些力气。莫慌，都我说的去！”

        面对他的问，云砚之狼狈的挣开他的手落荒而逃，他实在答不上这个问题，要他如何跟鹤栖云说，那是用来杀死他孩的。

        云砚之瞧他一脸痛苦也藏不住了，一步上前坐到床沿，一面握住鹤栖云的手，一面不停帮他抚去满脸冷汗。

        鹤栖云目光平静的看着云砚之逃去，他何等聪慧，仔细一想便也大致猜是什么用的了。

        “...事到如今...你、你还要...还要骗我，到底...是...什么的？”鹤栖云说一阵便一阵，攥着云砚之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交握的手被鹤栖云攥紧，云砚之心虚的低，掩饰般：“怎的了阿云？看什么呢？”

        孙老和裴元从外来，还来几个手里捧着带钩的侍女。

        孙老低低叹了一声，拍了拍裴元肩膀，转走了去。

        鹤栖云不去理他，只睁着一双恳求的望着孙老。

        孙老和裴元很快便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不敢的云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