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每夜每夜梦见的那个轮廓模糊的人,是他这辈最大的喜。
万念俱灰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往往不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便是如他一般,笑得云淡风轻,笑得恍如隔世。
案前,一人正襟危坐。
刚劲有力的字印在白纸上,每一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彼时,月上中天。
窗,一蜡烛可以烧到天亮。
耐不住了煎熬,便用这样的方式去跟你见面,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知了。”
刘山记得,隔家有个弟弟,生得跟个瓷
而至于那个虚实不清的影,就把他深深埋在心里吧。
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走到案前。
可是,到底是什么在牵引他的心,他明白得很。
去谢皇上?”
张季儒想了半刻,摇摇:“不用了,或许皇上不想这件事被更多人知。”
他伸手,把碗端起。
念及之至,往往不能言说,日日如此,却寝难安,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我也该随你去了。无你相伴,活在世上就如一空壳,索然无味。
良久,他折好纸,将它放柜里的包裹里。
那是他们已经记事之后。
大抵便是骂他一顿,然后哭着要他活去吧。
第93章浮生若此(十六)[福仪福禄结局]
(一)
他环视一周,烛光照耀着整个屋,他却觉有丝丝凉意。
有柔柔的微风慢慢回在山庄,像是要安谁似的,声声低|传在直的树耳边,让其轻轻一颤,抖落了几片枯叶。
经年让他的双鬓染上了霜雪,但是从他脸上,依然可以辨年轻时的风采,一双目此时轻闭着,似有无数的话要倾泻而。
第94章浮生若此(十七)[刘山吴墨回忆]
就像他既然已经走了北星村,那就不可能反悔了。
良久,火烛明明灭灭,案前那人才睁开,倏地,两行清泪缓缓落。
可是啊……
那里有一碗仆人早早端来的汤,这个时候,已经凉透了。
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回了。
其实,现在,他都不记得那人是什么样了。
他回过神来,换了张纸,这才缓缓落笔。
相思成疾,便忘了俗世纷扰,皆是大梦一场罢了。
他闭上睛,带着笑意梦乡。
他至始至终都相信,他从没有过恶,那么,自然有老天庇护着。
沾了墨,笔尖却停留在宣纸上迟迟没有落,凝结的墨颤了颤,终是渲染了一小片的空白。
一碗见底,他了嘴角,扶着躺上了席。
一闭,脑海里像是着了般,抹都抹不掉的那人的影。
他笑着,却在想着若是那人知了会有什么反应。
轻雾般的月华笼罩着整个山庄,从远看,像是一幅意境生动的墨画,只不过,偏偏少了提笔的那人。
一双枯瘦的手动了动,似是用尽了气力,他终于拿起了那只笔。
山庄外,树影斑驳,稀稀疏疏倒映在塘里,是想让人不敢上前捞月的。
这个官职虽是虚职,但是自己慢慢,总能混的。
知真相的张季迢这才松了气,用命换来的官职,确实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