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贺安青：“你要去救她，就没有想过被鬼市抓住要怎么办嘛？”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劝：“若是没有，还是不要杀他们了，鬼市虽然不在意一群蟊贼的死活，但对挑衅他们威信的人手极为狠辣，你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报复，麻烦得很。”

        侠士攥着忘愁兰烟的手紧了紧，最终叹了气，把迷烟扔回给贺安青，豁然长剑。贺安青吓了一：“你嘛，我不要你帮忙你也要杀了我吗！”

        侠士这样认真的态度反而让贺安青无所适从起来，本来一开始，贺安青就是瞧准了他面心善好说话才求他帮忙，他心思并不纯粹，实在有“看人菜碟”的意思，所以后来侠士说了那么冒犯的话他也没发作，至多与对方一拍两散，岂料峰回路转，侠士又肯松帮他，现在还这么郑重地给他歉，哪怕贺安青没什么德，都到些许心虚不安。

        “等到你厌倦了平淡，又想闯江湖的时候该怎么办？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对慧娘始终如一，她貌似还不知你的存在吧？什么都不知的时候就被你牵连江湖恩怨里了，你能保证此后护她无恙吗，哪怕现在你都还要我一个外人协助，焉知将来——”

        贺安青咽了咽：“你也跟蜂群有仇？”

        侠士一哽，实在拿不住贺安青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这么说骗他同。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打量：“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贺安青目瞪呆，被侠士说得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他不是什么笨嘴拙的人，回神后立即：“你且慢，即便我对慧娘并无倾慕之心，她因我被鬼市所掳，我也是要去救她的。你不愿便不愿，何必说这许多……”

        他话说到一半急急止住：“他们来了。”

        侠士轻声：“报复……”若说报复，也该是他报复回去。

        “不胆大我就不是——”贺安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得意，又意识到自己差暴份，生地咳了两声，“好了不说了，安静等他们把我们运去吧。”

        他闭上睛平复了会儿心绪，倏地将剑收回鞘中，对贺安青：“那还是依照你所言，给他们迷烟吧。”

        这心虚不安也从称呼上现了来。贺安青带着侠士在鬼市兜兜转转，选在了个隐蔽的角落等待岳家弟现，他在侠士耳侧小声：“待会儿岳家会有护送晶石的人来，大侠你用忘愁兰烟把他们晕倒就行。”

        他这手艺加之对鬼市动向的熟悉，让侠士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模糊的猜想，他并未说破，只问：“去之后该怎么办？”

        “我一见到她，酒也不香了，景也不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侠士才觉货箱摇摇晃晃地开始移动。狭窄的箱，他与贺安青不可避免地有摩接，侠士浑不自在，又迫于形势不得不忍耐。终于等到四周再度安静，贺安青附在箱细听了会儿，轻声

        既然觉得惭愧就不要拉我啊？

        侠士不适地挪远了些，同样小声回复：“你这迷烟还真是用途广泛，他们醒来不会觉得奇怪吗？还有，你怎么突然叫我大侠？”

        “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贺安青往侠士手里了块腰牌，“以防万一。”

        又对他抱拳作揖：“我……先前对你的态度不好，说的话也激，实在抱歉。待了鬼市我任你差遣，绝无二言。”

        侠士细细摩挲过去，认是蜂群的腰牌：“你还真是胆大。”

        侠士抿唇不语，贺安青从摸一迷烟抛给他：“这是忘愁兰烟，是我师门独制的迷烟，你给蜂群那些人上，他们醒来后不会记得见过你。”

        “……”侠士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跟慧娘也有数年未见，你怎么知你对她的不是一时兴起？我原本以为你是生意的，现在看你既跟鬼市有牵连，想来也是个江湖人，在江湖上漂泊，难免不会有郁郁累累想退隐的时候，你在那时见到了她，以为自己是喜，其实不过是在她上看到了退隐江湖后的安稳好。”

        “我没说我不帮。你送了我那么多宝箱，哪里容得我不帮。”侠士的视线落到地上昏迷的黑衣人，“但他们既然是鬼市蜂群的人，那便留不得了。”

        “你放心，忘愁兰烟会把他们被晕的记忆也消除掉。至于我叫你大侠，这不是显得尊敬嘛。”

        “被抓住，我也只好给蜂群活了……”

        贺安青偷偷瞧了瞧侠士，问先前就想问的问题：“你年岁比我大，闯江湖的年也比我久吧？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对我和慧娘的事反应这么剧烈，是不是以前也有个青梅竹，结果因为你被仇家杀死了，所以你才——”

        他的手不自觉搭到腰后的剑。贺安青诧异望他：“你知？也对，你武艺不凡，肯定也有自己打探消息的门路。”他自顾自地替侠士找了理由，又诚恳：“这，就算是龙潭虎，我也一定要去了。虽然有些惭愧，但，侠士可否与我同往？”

        贺安青掏一块散发着草药气味的布巾递给侠士，后者了然地捂住鼻，燃忘愁兰烟悄悄靠近那两名岳家弟，不多时这两人便捂着脑袋倒，也不知贺安青如何作，手脚麻利地撬开货箱招呼侠士躲了来，又从把开合好。

        侠士眉心一，先前韩少白邀他去鬼市，是作为“客人”光顾生意，他也始终着斗笠和面罩——去鬼市的人多的是不想暴份的，他并不算突。可贺安青的打算，定然不可能是通过什么正常渠鬼市，倘若营救顺利还好，万一被人发现他是、是……届时如何才好？说到底，他同贺安青不过几面之缘，此事归结底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即便置之不理也不算违背江湖义。

        贺安青显然堵着气，说话也的：“就当我没求过你帮忙。”

        他咬了咬牙：“诛心之言。”

蜂群？”